“攀爬一座铁塔对任何吸血鬼来说,都只是无意义的体力劳作。就算踩空了,掉下去了,也不可能会死亡。行尸走肉而已,痛感早就已经麻木的,更不可能因此害怕。”
“他们只是站在铁塔下面,看人类血肉模糊地摔下来。”
宁秋砚好像有点明白关珩要说什么了。
人类和血族有本质上的区别。
无论血族看起来有多像人类,从他们被转化的那一刻起,就彻底与人类的身份告别,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
关珩知道宁秋砚去李唐那里,当然也知道他们都谈论了什么,知道宁秋砚这一身的烟草味从何而来。
矛盾短暂地碰了个头。
他们谁也没有打算就这样掩盖过去。
就这样转了个身,宁秋砚抱住关珩的腰,重重地靠着关珩的胸膛和肩膀:“我不想活到一百多岁,不想变成一个小老头……您不是瓦格纳,我也不是他的血契伴侣,我不想那么活着。”
他对关珩说:“您说永生不是奖励,是诅咒,我明白的。我知道转化后会失去很多,可是总也会得到一些东西的不是吗?只要值得,或许失去就不算什么了。”
下巴重重地一疼。
关珩捏着宁秋砚的下颌,抬起他的脸,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冷淡:“宁秋砚。”
宁秋砚心中轻轻一颤。
关珩道:“你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
风刮起关珩的发丝,让他的声音好像也模糊了,落在宁秋砚的耳中却残忍而清晰。
“和永生比起来,任何幸福、欢愉都太短暂了,短到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