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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回头看了一眼唐诀,皱眉将他手中的剪刀拿下道:“陛下,您受伤了。”

唐诀低头讷讷地看了一眼沾满鲜血的手心,肩膀耷下,摇头道:“不碍事。”

疼都察觉不到,又怎么会碍事。

云谣与唐诀对上了视线,许久没有挪开,在陆清突然,话进来时才反应过来,这便收回了目光侧过脸,将有痣的那半张脸隐去,她垂着眼眸,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逐渐收紧。

再见面,却不知会是这样的情况,他如何知道此番来京都的是她?

不,或许他根本就不知是她,不过是因为此番来和亲的是姬国公主,他来,是看公主的,只是无意间发现,公主原是她罢了。

唐诀看见云谣皱眉,心口不可遏制地凉了一瞬,他只将手攥紧,血没那么快流出来,又挥袖道:“你出去等着。”

陆清担忧地看向唐诀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云谣身上,最终还是出了屋子,正准备将门关上时,云谣突然开口道:“我不愿与你单独坐在一间。”

“开着门,你会冷的。”唐诀动了动嘴唇,说出这话后,云谣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开口讽刺,却满是讽刺,唐诀轻轻叹了口气,缓慢道:“那你便站在门前吧。”

陆清颔首道是。

云谣抬眸朝陆清看了一眼,她都到了京都,也出现在他的眼前,陆清是他的人,所有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扇门关上与不关上,又有何区别呢。

长久的沉默,屋内谁也没率先开口,云谣捏着自己的袖摆,几乎要被这种压抑的气氛给逼疯了,她想要冲出这里,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冲不出去。

总得有人说些话,总得有人把这种怪异微妙的场面打破,于是云谣咬着下唇开口:“我不是姬国公主,叫你失望了。”

却没想到,与此同时唐诀说的却是:“延宸殿前的红梅开花了。”

云谣愣了愣,唐诀看向她的侧脸,一眼都舍不得眨,一直描摹着的是那双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眼。

陆清与尚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总状似无意地提醒他要放下,他是帝王,一生都不能受自己左右,他的命,他的情,都是晏国的,太过儿女情长,便不是个称职的帝王。他面上点头,实则心里知道,他从未想过要放下,记在脑中的,刻在心中的,一寸一丝他都不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