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没回过神来,这是那个坊间的长安十三少?那个长安十三少会这么客客气气地跟人说话?

生病的不是李子言,周太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说他有非皇室不医地规矩,但王爷给了如此台阶,他也不得不下。李子言让人撩开帘子,周太医进了内室,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谢谦,心里顿时明白了,但同时不由叹息,如此美人跟了这样的纨绔,真是糟践了。

“周太医,本王的娇花花这两天总是发烧,身上的伤口也总疼,半夜也睡不踏实,今天中午也没有睡。是怎么回事?伤口恶化了吗?”周太医皱眉,李子言急忙停下,“本王不打扰周太医诊脉了。”就在一边站着。

周太医先是悬丝诊脉,过了半响换成切脉,过度的好奇心让他不由自主地给谢谦摸了骨,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这病美人看着弱不禁风,骨相上竟是个天乾?

“周太医,本王的娇花花怎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是出什么事了么!不管什么药,本王都能弄来,周太医你尽管医治!”

周太医咳嗽两声,那老态龙钟的眼睛里藏了太多秘密,“王爷不必惊慌,这位公子身体底子强健,这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发烧是外伤引起的并发症,不会再有了。至于右手的骨折,像现在这样用夹板固定,等骨头自行长好就行了。老夫会开一些消炎的药,定时服用和外敷就好。”

李子言还是不放心,“可是,肚子疼是怎么回事?太医来之前,娇花花的肚子就开始疼。”

周太医按了按谢谦的肚子,略一用力,谢谦打了一个嗝,“王爷,不妨事,这位公子肚子疼是因为撑着了,老夫再开一些消食药就好了。”说完拿起笔开始写药方,李子言亲自给他磨墨,这样的礼遇,只怕皇帝也未必享受过,但见过大风大浪的周太医并不觉得受宠,只是十分感慨,这色痞子王爷竟然连天乾也不放过,遭罪!遭罪!

周太医走后,李子言走到谢谦床边坐下,半搂着谢谦道,“娇花花,你真是要吓死本王了,还好没什么事。”谢谦红着脸,眼睛水汪汪的,“那……我还能吃么?”

“吃,放开了吃!”李子言瞧着原本天仙一样的谢谦,居然也有贪嘴的时候,心情大好,“娇花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是不能再吃撑了,不然要难受的。”

谢谦想了一下,轻声道,“我住在你这里,是客。你收留我和芍药养伤,是恩情。虽然我和芍药是因为你受的伤,但……也还是恩情。我不该这样,不该管不住自己,很失礼……”李子言听后十分失落,“娇花花,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说,我很难过。我喜欢你跟我亲近。”

谢谦摇了摇头,“王爷,我们身份有别,你对我的好我知道,可你要再对我好下去,我就还不起了。”

“本王没想让你还,真的,娇花花,一开始,本王是图你美貌;但本王现在,只想你开心、只想你高兴,别的一无所求。”李子言说完,自己都不信,这世上从来不要钱的东西是最贵的,阳光、空气、水、感情……无一例外。

谢谦看了李子言一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王爷。”

这时元宝端来消食药,李子言喂着谢谦吃,谢谦没有拒绝,乖顺得不成样子。这些天,李子言对着谢谦半搂半抱,趁机揩油,谢谦已不会像之前那样僵直身体,剑拔弩张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