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前是个官家小姐,被家族牵连才被分配到范家为婢。范老太太曾经与她说过这不是婢女的好选择,有才气又有傲气,甚至还有美貌的人容易出事。

但她对待丫鬟就像上司对待下属,虽然她人有些傲气,但只要把事情办妥了,不出岔子,这点傲气也不算大事。

可不曾想,还是出了事。

“娘娘。”司棋挣扎着爬过来,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血迹,看上去狰狞又恐怖。

“做什么,滚回去。”张如九厉声呵斥着,腰间的鞭子就要甩了出去。

“无事。”苏锦瑟看着爬在自己面前的人,不过两日时间,却好像花儿失去水分,饱满的鲜花瞬间黯淡下来。

司棋狼狈地趴在她脚下,血迹斑斑的手握着栏杆,盯着太子妃鞋面上的东珠,东珠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柔光。

而她得到的那颗东珠不过是这个鞋面东珠的三分之一大小,她却稀罕极了,连摸都舍不得摸一下。

“娘娘是不是很得意。”司棋沙哑着嗓子质问着。

“得意什么?”苏锦瑟低下头看着她,冷淡地说着,“得意我守住了殿下,没让你有可乘之机。”

她说话声音太冷,太过随意,就好似平日里捡着话本里的段子无声地嘲笑着。

司棋恨恨抬头,一双眼睛通红,手指死死扣住木栏,留下暗红的血迹:“难道不是吗?娘娘现在能守着殿下不过是仗着新婚,颜色鲜艳,若是时间久了,你还能守一辈子吗。”

“那你应该等久一点,就像你说的也许时间久了呢。”苏锦瑟漫不经心地笑着。身后的嬷嬷和黄门低着头一声不吭,恨不得躲在阴影中装死。

司棋瞪大眼睛,她意识到太子妃这话不是炫耀,不是敌意,是真的非常认真地建议着。

“不过殿下若真的有心收你,今日你也不会在这里了。”苏锦瑟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未染色的指甲粉嫩纤长,随意地落在乌木椅上,就像一截玉在暗色中微微发光,“所以时间长短的条件对你来说并不成立”

“殿下不过是顾着你的面子罢了。”司棋咬牙切齿,神情癫狂,恨不得要把眼前高高在上的人狠狠拽下来,“再说没了我,还会有很多人扑上来,娘娘打算每次都这样假公济私,大动干戈吗,殿下看了只会觉得娘娘心狠手辣。”

“你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你今日遭遇的一切是背主,而不是窥侧殿下。”苏锦瑟失笑,她平日里觉得司棋有想法,没想到此刻这种有点变成了难以沟通的固执。

“不过都是你的借口,你让那些不要脸……”

“那你去过来仪殿吗,拿了杨贵妃的赏赐吗,泄露过东宫的秘密吗?”苏锦瑟冷冷打断她的话。

司棋沉默。

“你若只是惦记殿下,与我而言不过是将你打发出宫,你甚至不会再次见到我。”苏锦瑟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下的人,漆黑色的眼眸在跳动的火把下闪着光,“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