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含意味的目光向前指了指,吕崇宁面色露苦。
转头再看那人,穆昀祈一震:才说何处不对,原是衣裳!方才他去时,本不是这身穿着!遂……一念上心,耳根乍热,却半字难出。
“将数万驻边禁军的掌兵权交与一逆贼,官家倒是好宽的心!”对面人开口,犀利的目光中透三分讽意。
眉峰一跳,穆昀祈冷声:“我出此计,自是心中有底,绝不至拿军情儿戏!”拂袖背身:“且说此也是被逼,你若一早允我出兵,我又何至出这下下之策?”
“令人乔装主帅,不计后果调动大军北上,你却有理了?”言是这般,邵景珩口气却无奈。
“大煕祖律,将不专兵!你屯亲军于侧,不受旨意,自成一藩,却还有理了?”回睥其人一眼,穆昀祈反唇相讥。
眼见彼者面色一凛,吕崇宁只觉后颈发寒,忙上前:“郎君,你该回去用膳、服药了。”
“你还未用膳、服药?”邵景珩口气忽重。
“事有轻重缓急。”穆昀祈不以为意。
“来人!”那人高喝。
吕崇宁上前一步挡到家主身前:“邵相公,郎君身上余毒尚未清呢!”
未尝理会他,面对入内的侍卫向侧一指,邵景珩音色俱厉:“将他拿进司狱,与逆党一道候审!”
侍卫从命上前拿了吕崇宁。
“郎君!”彼者转头急看穆昀祈,目光露忧,却显然不为自己。
捏捏拳,“无事!”,穆昀祈回以一个宽慰的眼神。
吕崇宁被押走,那人一字未出,向内而去。穆昀祈一迟疑,随之入内。看之径直走到书架前,取出了右侧那个匣子,当下唤亲信去取印鉴,自则坐下奋笔疾书。片刻,印鉴送到,见他取出匣中的鱼契封入皮囊,盖上司印,附上方才的文书一并交付亲随,吩咐:“带此即刻去振兴军大营调兵北上!”
使者领命已去。穆昀祈却还沉浸疑思中,似不甚敢信方才之事。
那人起身踱前:“霍阑显最好能信守承诺,及时发兵与我成夹击之势,令霍兰昆不敢妄动!否则,霍兰昆一旦应战,我八千大军至多与之周旋两日,无论彼时形势如何,我即撤兵。”
穆昀祈目光游离:“你半途折返,就为此?”
“我答应过你,会自斟酌。”一语淡过,拉起他:“回去,用膳服药罢。”
穆昀祈乍似醒转:“吕崇宁……”
“总需小惩大戒!”说到此,那人显然不甚愉悦:“关乎曾无化,你回去也当给我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