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问者一挠头,垂眸嘀咕:“然若翻乱了不理好,万一邵相公记性好,来此一瞧不就察觉异样了?”
“是啊!”穆昀祈叹口气:“万余大军被调出城他浑然不知,倒是回到此处发觉书房被翻动才起疑?”
一语如醍醐灌顶,吕崇宁乍恍然:“郎君说得对!此事,原是瞒也瞒不住。”回头,“则,吾等一旦寻得兵契将大军调出北上,便当寻隙逃离,否则……”
“否则如何?”轻哼一声,穆昀祈一手叩着书架内侧的隔板,面露不屑:“我还怕他?”
“这……自然不会……”吕崇宁笑意露谄,然言出一半,目光一滞,便盯住才空出来的那处格子——后面的隔板似乎有些推前,且上有个小环扣。心中一喜,伸手勾住那环扣一拉,隔板应声而开!
“有了!”取出里面的小匣,吕崇宁欣喜转头,却见家主手中也端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自一怔。
打开匣子,内是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鱼契。
“这……”吕崇宁挠头。
“继续找!”穆昀祈果断。
又费了约莫两刻钟,终将整间屋子翻遍,果然又寻得一木匣,内中也是块鱼契,形态大小依旧与先前两块相似。
吕崇宁摸摸下颌:“不曾见印鉴,当在他处……”抬头,“我去西边找找?”
穆昀祈不语,低头盯着案上的三块鱼契出神。半晌,摇头一叹,一抹自嘲意溢出嘴角:“我本应想到的……”
“郎君之意……”吕崇宁不解。
“无用了,”穆昀祈将手中的鱼契放回匣中:“此计行不通,看来只能令他——”抬眸向外看了眼,“亲往军营点兵!”
“亲往?”面色一变,吕崇宁轻声:“此计过险!邵相公在军中当是不乏亲信,此一去,或是三言两语便被识破!”
“那便令他少言慎行!”穆昀祈无奈:“景珩当日离京,除振兴军外,尚带走了捧日、天武军中的亲军,遂此三鱼契,极可能各自对应三军主将手上的下契,不可滥用,一旦被识破,便前功尽弃!”
“这……”吕崇宁凝眉:细忖来,着实是此理!遂看来唯有冒此一险:令外间之人亲往振兴军大营点兵。未再迟疑:“臣这便带他前去!”
点点头,穆昀祈嘱咐:“此去定须谨慎!令他下令之外,凡事三缄其口,一旦事成,即刻将之带回!”
目送二人离去,穆昀祈踱回内室,将三个匣子一一放回原处,又将翻乱的书理了理,才转身出门。回到堂中,忽听外间急促的脚步声,未及多思,门已被推开。
“你……”看清来人,穆昀祈蹙眉:“怎又回来了?吕崇宁呢?”
“郎君!”门外人影一晃,便见吕崇宁跨进门,脚步僵硬,面色也怪异。
“怎了?”穆昀祈眉心一跳,向外看了眼,未见异样,一时纳闷:“遇何不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