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为热爱而生的人,也终将都会死于信仰了。所有心怀净土的人们,都有着看似愚蠢的固执。乌托邦,伊甸园,理想国,无数的人向此奔赴,又都在路上为其死去。值得吗?不是所有的价值,都能够摆在秤砣上,论着斤两地去衡量的。人生没有回头路,便只管往前走,不去问值不值得。
燕显奉不欲妄动冯毅腾,赵定平这员大将已损,冯毅腾便顶上其位子。燕显奉于是料想着,不过是进职的阴谋了。现在北狄的战事依旧吃紧,只要冯毅腾依旧效忠大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妨?等到北狄稍微缓和了些,到时候再治理他也不晚。
至于着这赵家,就再委屈会儿。他已下令不连坐,满门性命保住的了。这还不够多的吗?燕显奉觉得已然仁至义尽,都竟是快要自我感动的了。冯毅腾私自从边境前线赶回来,虽然在两方对战时不合时宜,可燕显奉手里是再没可用的人了。只能催促命令冯毅腾领了官职,赶紧着返回到北狄前线去的了。
待到找人的时候,冯毅腾却是不见了。
那南汤庄的一间内阁里头,冯毅腾被绑在木架之上,刚快要悠然转醒之际的时候,就被水磨钢鞭抽得一个激灵了。南序单足点在木凳之上,露出一截白暂的大腿来,正是说不尽的好风情了。虽是料峭春寒,南汤庄如是暖炉般。南序仍是清凉的打扮,冯毅腾却不敢再去多看。
南序的容颜昳丽明艳,本是让冯毅腾看得贪婪。自打她抻过手中水磨钢鞭,冯毅腾便只恨自己的眼了。他本是没那熊心豹胆的,也只想来南汤庄享受番。谁知庄主南序竟会来亲自接见,他一时刚晋升了职得意忘形,以为着竟是也能作入幕之宾了。
尤其是后颈的蝶翅刺青,直教冯毅腾抓心挠肝。故而南序媚笑着,邀请他共浴时候,他便猴急地跳进汤池。南序脱得是极其缓慢,他半倚着瓷壁去看,竟是觉着多了些情趣。尤其是那俩腰窝晃啊晃,直晃得他要头晕目眩了。
真到浑身瘫软晕过去时候,冯毅腾才知这竟不是幻象。南序又将披纱拉上肩头,想着这一汤池的药水,可是耗费了她不少的银钱。吩咐人将冯毅腾打捞起,又将其关押在内阁里头。便去翻腾出来闲置已久的水磨钢鞭,试着挥了几下仍罡风不减从前,这才满意地先去赏了冯毅腾几鞭。
利器蒙尘初露,须得以血献祭。谁让你好运赶上了呢?南序擦拭着水磨钢鞭,深觉自己是个好主人了。南序是往死里抽的,劈、扎、刺、几个花招,竟是快用过来完了。冯毅腾早已痛醒了,只觉像是火燎一般,却兀自不肯睁开眼。
人在不想面对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先躲避。南序不置可否,就当他昏得沉了,又挥了几鞭上去。冯毅腾想要蜷起来,四肢却都被固定了,不由得发出一阵惨叫。南序又抻了抻水磨钢鞭,上面沾染着往下滴的血。南序像是很高兴似的了,指尖抹了些点在自己唇上。
“我的口脂漂亮吗?”南序笑得动声动色,“你不是很爱看吗?”
“姑奶奶!小的错了!”冯毅腾恨不得自戳双目,“您想要什么?小的回去双手奉上,饶过小的一命吧!”
“你能有什么?”南序曼笑,“我什么都不缺。”
“那赵定平死了!我顶了他的位子!”冯毅腾方寸大乱,“我有的比以前多了,只要你提,我全都能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