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述拧着眉:“你不就是想去见赵偬?”
“你知道不知道?”
“我与他在政事上颇多不对付。”
“你充其量不过是一时起意,没几天新鲜劲儿就过去了,原先你着迷那梁似烛的时候,我不也竭尽心力去。”
“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几面,你说腻味就不去见了。”
“可让我尽给人家赔礼道歉说尽好话。”
“他能有那梁似烛好看?”
“最近又看什么画本子了能不能多读点好书?”
施栎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逼到哑口无言,最后只嘟嘟囔囔给挤出来一句:“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溜着走!”
最后又软软糯糯气势不足似的加了个绵长尾音:“哥哥,你怎的,就不疼我了?”
施述觉得这场他是缴械投降,惨烈败北输个干净了:“得,我不是你哥哥。”
“您是我祖宗成了吗?”
“收拾收拾穿的利落些,甭到处跑给我添乱!”
施栎几乎即刻就喜逐颜开了:“哥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施述挥了挥手:“莫要再嚷嚷,让我清净会儿!”
又是一夜。
周氏正在给王致宽衣,侍奉他就寝睡觉。王致在这几年越发显老态,身体也一日日地衰竭下去。
他话音轻轻的,沾了些迷茫:“我们这几年对胭儿,是不是缺了些关怀?”
周氏半跪在床榻边,给王致捏着肩臂,力道不轻不重,端是恰到好处:“老爷这是打哪里的话,咱家小姐本来性子就怪,就算是想跟她亲近点,她也未必觉着自在啊。”
王致咳了几声,又续着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因而忧思日盛的缘故。”
“我这几日夜里,总梦着她母亲,就在那站着,也不出声言语。”
“我每想走进她一些,就像那烟雾似的,转瞬消散不见了。”
这周氏原本是给做妾的,娘家身份搬不上台面,原来主母妻室对她多有提携,但她面上和善心存怨怼,一直忍气吞声熬到翻身上位。
王致思念亡妻,可是她却并不。
周氏声音越发腻软:“咱家小姐想干什么老爷可曾阻拦”
“照我来看的话,老爷不曾亏欠。”
王致有些疲惫似的揉了揉眉心:“熄灯上塌歇息吧。”
王致半夜间翻来覆去好几回,还是觉得趁皇家春猎这次,让王胭给劝出来让她透透气,以免她每天就窝在窄窄一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