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繁花锦簇倒是小手笔。这山水楼阁才是巧夺天工。她一时走得兴致勃勃也不想半途打住。
燕随之正给老友施述斟着酒,余光一撒就有人好巧不巧闯入眼帘了。一下惊地屠苏酒都倒洒了半壶。
施述正咂摸着这三王府的酒啊,确实是比市井上的味道正宗多了。就看见燕随之把这新春屠苏酒给倒偏了:“哎呦喂!这酒可全给浪费了!”
他怜惜这好酒全给土地喝了,刚想埋汰燕随之几句稍解怨气,顺着燕随之的眼神看过去,就逮着这误闯后花园的梁似烛梁公子了。
梁似烛本打算着要是燕随之燕三爷不出声的话,他就偷摸着往回溜走全当无事发生,这下可好还碰巧是老熟人施述,在场的俩目击者全都聚焦在他身上,这要是还原路折返可就说不过去了。
他挺胸阔步想要拿出些气势来,起码得搭的上王府的这件鸦青长袍,被施述一声拉长音的叫喊给破了功。
“哟!这不是梁倌儿吗?”
施述摆手招呼梁似烛上前。梁似烛只得不情不愿地走进了八角亭。
这亭子里头用八个火炉煨着,恰好对着着亭沿的八个角,亭匾挂在上头积了点前些日子飘的飞雪,那上面的字如果梁似烛没认错的话,应该是书画大家徐犹止的手笔。
梁似烛心想这三王府就是气派,如此小亭也堪得起请徐犹止来。
他只提鞋踏步上台阶却并不落座,只单单站在燕随之后面也不出声。
燕随之裹了身纯白狐裘,怕是吃酒有些热了,带子松散着没系上。旁边放着个小巧的红皮火炉子,大抵是冬日里用来煮屠苏酒的。
施述倒穿的并不厚实,白衬单衣套了件云绣衫,就笑嘻嘻过来逗他说话:“梁倌儿,仰慕已久啊。”
梁似烛心想老狐狸装什么装,还说仰慕已久仰慕个屁,不是你翻墙头扰老子清梦的时候了。
燕随之双颊有些泛红,也开始打趣梁似烛:“怎的,施大人怎么个仰慕你的”
燕随之双眸含醉意,朦胧地瞧过来,梁似烛想这厮怕是个傻的。用着恭谨认真的语气,鞠身对着燕随之回答:“三爷,我从红袖招来的,原先是个倌人,爷觉得是怎么仰慕”
施述看燕随之呆怔着愣了神,也不知是否误以为真,扶膝大笑道出原委:“我家那个下面的那个小妹,燕随之你去我府上是知道的,成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梁似烛刚到红袖招的时候,她就看了个惊鸿影,就一睹之下惊为天人了。”
“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能怎么办,从小掌上明珠疼着宠着长大的,那还不得去把红极一时的这位请过来。”
梁似烛听不下去了:“请是不好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