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刚烈的日光似要将满树绿叶都灼出孔洞来。只看树下的点点光圈已目眩,邵景珩抬起一手揉揉太阳穴,心下纳闷:这般天色,那人却何来的逸致钓鱼?
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回案前坐下,邵景珩面色慵懒:“有何消息?”
来人俯首:“禁军暂无动向,然小的以为今日这一趟,殿帅还是不去为好!玉津园临近步军司大营,万一有何不测,恐应对不及!”抬眸,音色愈谨慎:“据探子回禀,丁知白这几日专注复阅前时的一些文书案卷,且就多事下询,其中便有振兴军调防一案!若他深究,当是不难发觉异常,这般,还恐……”
“还恐今日玉津园之行,乃是一个局,目的为请君入瓮。”邵景珩抱起双臂在胸前,口气倒清淡。沉吟片刻:“当下玉津园内外可见异动?”
“暂未见不妥。”黑衣人稍稍直身,“然此也在情理中!为防事泄,自不能堂而皇之令兵将入驻,内中若果真设伏,则当是昨日甚更早已为布局。”
邵景珩稍见犹豫,半晌,缓缓:“时辰尚早,容我忖一忖。”
不知多久沉寂。
远处的钟声飘荡来,将案前人微微一惊——竟已申时!
日头稍偏,终有微风透窗进入,可惜依带燥意,于纾人烦绪并无成效。
“殿帅,”黑衣人再现身,“御驾已出宫前往玉津园,您若不去,此刻便当想一托辞命人前往通禀了。”
揉揉眉心,邵景珩起身:“备马!”
半个时辰后,玉津园。
日影西斜,夕照映水。微风过湖,撩荡绺绺清波。
凭栏啜茶,目光凝远,穆昀祈若有所思。
“陛下,”走近的内侍在后回禀,“邵殿帅半个时辰前本已出门前来,然中途……”
眉峰一跳,穆昀祈面色倏冷:“中途怎了?”
“中途……却又折返了。”内侍轻声。
“折返?”穆昀祈猛然起身:“可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