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穆昀祈沉吟了下,心知他是有所猜,便道:“朕忖来,或是邵忱业心意生变,毕竟当下两派相争,鹿死谁手难言,遂不如保定净妃,胜算倒还大些。”

老者眯目:“陛下推断在理,只臣以为邵忱业并无那等远见,提出此议者当另有其人。”

穆昀祈心头一震,面色倒未动:“卿放心,朕尚未慵钝至那境,以致由人拿捏。”显是不欲在此题上多做停留,便话锋一转:“朕今日召卿来,是另有一事相商。卿以为,丁知白其人如何?”

“枢密使丁知白么?”老者忖了忖,“此人是邵忱允的门生,又曾与邵景珩在西北共事,与邵家可谓亲近,只屏除此些不言,其人着实德才兼备,文武兼能。”顿了顿,径直道出心中所猜:“陛下是起意笼纳之?”

穆昀祈坦率:“既是贤才,便当尽其用。”

“陛下忽起此意,必有原因罢?”老者一双老眸转了转。

穆昀祈颔首:“朕听闻丁知白与邵忱业共事,因性情政见不合,长起争执,且丁知白从不参与邵党之谋,至于外间将其视为邵党中坚,不过是见势当然,人云亦云罢了。况且如今邵、丁两家婚约已除,遂朕忖来,或可一试。只不过,”投去的目光透几丝不定:“丁知白与张仲越不同,其人既高风亮节,坦荡无藏,则一味施恩恐无益,遂不如,寻由一试其人于邵党营私的态度。”口气显是求问。

老者不置可否,却问:“陛下欲以何事试探之?”

穆昀祈未假多思:“近时朕得皇城司回禀,邵忱业弄权受贿、舞弊营私,丁知白身为一院之首,对此是否有耳闻,且如何看待,朕听一听其人所见,也在情理中罢?”

老者含笑拱手:“此着实顺理成章,臣便静候陛下佳音!”

一言才罢,便闻黄门来禀,道嘉王求见。

“说到嘉王,”黄门才去,老者便蹙眉:“臣闻其自从外居,出行随意,一月数回往来寺院等处,身侧只带区区几侍卫,中途有时擅自停留,甚下马游于闹市!其人屡屡破矩,陛下却不闻不问,如此下去,若无事,则陛下尚须担个“放任纵容’之名,万一出何意外,则难免教一干有心者指作’不容手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