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穆昀祈咬牙:“怕你将朕灭口!”

“如此,吾昨夜便可下手,何必待到当下?”那人出语间,一手在他肩背轻揉。

闭目任他动作,穆昀祈颓相毕显:“你何时知道这处密道的?”

那人似笑:“那看院子的老汉虽嗜酒糊涂,却好在忠心,家中闯入外人,他岂敢隐瞒?一旦酒醒,自急回禀。我思前忖后,自认看破玄机,遂避开陛下的耳目在这院中找了找,便见这密道。”

“遂你撤走护院家丁,也不再令人长时巡视,意在引朕入局?”穆昀祈有气无力。

彼者大言不惭:“非也,只是不欲惊到陛下而已。”

片刻静寂。

穆昀祈忽而转头,直直盯着那人,倒令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邵殿帅倏然心慌。然而一言既出,却全然莫名:“你昨日饮过金芙与你的酒后,是何感受?”

“呃??”邵景珩怔了怔,“不过是……头晕目眩、渐失神志、周身发热……”

果然!穆昀祈激动:与他昨夜症候如出一辙,难怪彼时难以自持!

当下思来,当时在胡家那一闹,着实惹恼了胡蕊或其使女,遂下药在酒中欲令他等难堪!再说那药性凶悍,他不过浅饮半杯,便至不能自已,然若再多,岂不……

脑中一念闪过,心便一提:昨日饮那酒的,可不止他一人……

回头急问:“若是饮多了那酒,可有法解?”

身后人彷徨半晌,一字一顿:“多—饮—冷—水——”

第三十一章

日头已高,闹市熙攘的人流中,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颇是惹眼。看他行色匆匆,脸面涨红,双眸积火,显然怒意正盛,欲往何处寻仇一般。

“郭兄!郭兄!……”声音远来,唤了数声,才见其人驻足。

马车快速驶近,上面的青衣青年一跃而下,目光露忧:“郭兄这般早往何处去?”却是嘉王。

“我……”郭偕这却似如梦初醒,揉揉额角,“昨夜于南城聚宴友人,夜深归家不便,遂于友人家中投宿,此刻方回。”

“南城?”嘉王诧异:“那般远处,郭兄竟是走去?如何不骑马?”

马!!郭偕怔下瞠目,即恨不得狠抽自己两嘴巴:这下可好,人走马留,却是狡辩也无用了。

“郭兄,郭兄……”看他又似入定,嘉王以为其宿醉昏沉,心下不安,便道:“我此刻去往建宁寺,郭兄若是归家,于我倒也顺路,不妨载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