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容叫人来收拾了一番,见越执又要睡,拎着越执衣领就不许他再上床。
“洗干净了再睡。”
“哪有那么多讲究的!”
虽这么说,却也还是听话解开衣服,方才已经有人换了水,越执觉得麻烦极了。
“样貌也像,动作也与他一样。”
他听到许伯容这么说就想起昔日刚被许伯容救下时,好像也是如现在一般,只是那时他心存感激与畏惧,嫌麻烦却并不说出口。
“太子心里是否一直记挂着越执,否则为什么对承业万般的照顾?”
热水泡的人舒服,他问出口却久久得不到答复。
第8章 心结
心头已经有了答案,他起身擦干净了换上干净衣物,许伯容临窗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子。”
越执想要上前抱住许伯容,然而实际上他这身子着实是发育的不太好,相对许伯容,他实在是太矮。
“承业。”
“嗯。”
“知道,你的父亲与我是怎么相识的吗?”
怎么会不知道?
永安二十四年,南都三县旱灾。
十方饿殍,百里枯骨,饿极了的人便开始易子而食,他越执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十九岁的皇子许伯容救下的。
也是从那时起他立誓,即便他此生有了翻天的本事,他也是许伯容最忠心不二的一条狗。
“我不需要狗,我不过是觉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死了,不值。”
许伯容说。
“然而后来发现他虽出身农家大字不识,却是极有天赋的,我将他送去奇安那里学习兵法,可没想到奇安早就心怀不轨……”
他叹息,而越执明白他要说的话,许伯容一坐下,越执就上前抱住他。
越执一直知道,奇安虽心有鸿鹄之志,却未生逢乱世,一腔热情无处可用,就经常无端生事,许伯容怕他学坏三番两次要他回去,可他却想习得一身本事后回报许伯容。
最终许伯容没有再催他,而是用木枷镣铐,和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绑了回去,五十军棍后他几乎丢了大半条命。
良久无言。
终还是许伯容打破了沉默。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奇安心有不甘,想要叛乱却没那胆子,就借着越执的名头散播谣言,其实当初不该打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若不打,父皇为了不牵连到我,势必是要灭他的口的。”
越执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许伯容。
“那为什么太子不告诉越执!”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在颤抖。
“他拒绝了我送去的一切,甚至伤好后就立刻立了军令状,自那以后我就很少见他了。”
越执低着头,许伯容又说:“再后来说与不说,裂痕都有了,人心不是流沙,伤了就平不了了。”
“不是的!”
许伯容浅笑,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他要去休息了,而越执却再也无法入睡。
即便是不知情时,他也从没有怪过许伯容打他,他只是怕许伯容不相信他,不要他,所以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