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冠容的眼神哀怨:“聆聆, 我吃不下了。”
付聆冷哼了一声:“哼, 昨天不还活蹦乱跳的么?今天连吃饭都吃不动了啊?”
他本来是要秋后算账的,但这人紧接着就发了烧,人家撑着身上的伤都要给他这份惊喜, 他再去责怪, 反而不近人情。
“吃不下就算了吧,医生说你的身体还比较虚弱,胃口不好是正常的。”
许冠容看他一面生气一面关心自己, 眼尾也因此吊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我昨天最担心的,是你被吓傻了,唱不下去。”他回想起之前风风火火的排练,“谈茁跟我说的话和跟你说的一样,合唱独唱都得练。不过还好,最后你唱得很棒。”
付聆纠正他:“是我们两个都唱得很棒。还多亏有谈老师,要不是他帮忙,那个节目非被我们搞砸不可。”
“最后有惊无险,也算对他有交代了。”
“嗯。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怎么认识的?”
许冠容无中生有地问:“怎么,吃醋了?”
这无厘头的欠扁疑问让付聆差点抡了他一拳:
“吃你个大头鬼!”
逗猫成功后的许冠容心情大好,开始回答这人的问题:
“许家以前和他们家走得很近,小时候认识的。后来我去了国外,开始做公司,联系的就少了。回来之后,我们又吃过几次饭。我发誓,仅仅只有吃饭。”
付聆对他“自证清白”式的耍流氓已经免疫:“怪不得他愿意帮咱们呢。”
许冠容含着笑看他,大概因为身体还发着低热的缘故,眼神不似平日那么锋利:
“他才不是纯帮忙的,他这人跟他爸一样,财主出身。我答应给他下半年的演唱会投资,他才点头的。”
付聆嘿嘿一笑:“谈老师的演唱会,那肯定是稳赚不赔的嘛,咱不亏。”
跟许冠容待久了,付聆也学会了打算盘。
“这话不错。”
许冠容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看着付聆沐浴在冬日的明媚阳光里,周身都似覆了一层浅浅的绒毛似的,恬静得不像话。
一颗幼嫩的新芽在土壤深处萌动,在离地面只有一毫米的时候停下,似乎在想要不要凭着这时的冲动,破土而出。
付聆并不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只跟平时一样陪着他。坐得腰疼了就去窗边趴一会儿,看楼下的车水马龙。
“阳光好好哦。”
贴近窗户的时候,他下意识虚了一下眼睛,睫毛顺理成章地在他的下眼睑投下丝丝缕缕的倩影。这让许冠容顷刻想起第一次在书上看到的合欢。
“合欢的花蕊纤细修长,浓密柔软,是观赏性很高的花种。”
书上这么写着,他也这么记着。
直到现在,眼前的一幕与记忆中那无比清丽的美物重合,他才终于决定了什么一般,徐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