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不服气,问他,“你为什么说我不适合?”
“剑是杀器,可你无杀气。”
“杀气很重要吗?那天你为什么突然收了杀气?”
“她似故人。”
“故人又是什么?也是朋友么?”
剑客摩挲剑身,目光缱绻,连那轮明月也掩入了层层叠叠的云间。
“是,终此一生也寻不到第二个的故人。”
他自顾自地讲起他从未讲过的往事。同行一年,阿枣一直不明白他为何愿意带上她,看起来他们朝夕相处,可她从未听清他深夜里的喃喃自语,看不明白他的反复无常。对她来说,剑客一直都只是“江大侠”,而非“江从云”。
那是个蛮俗套的故事,剑客原是桀骜不驯的富家子,与同伴离家学艺,没想到再回乡时,一家人因为文字狱发配边疆,青梅也早已嫁为人妇。
“当年……我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现在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哈哈哈哈哈!我以为我早已忘怀,往事都在剑中! ”他仗剑指月,语气由激昂转入悲怆,“可惜……世上最锋利的剑也斩不断过去。”
清脆的童音像往常那般发问,“什么是剑?”
她想,剑是杀人利器,剑也是震慑宵小的凶器。这一年里,她和剑客走过的残春,苦夏,寒秋,严冬,看似漫无目的的旅程却让她有了新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