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女民警下了楼,一路上,女民警忍不住又多劝了几句。

沈郡知道她是好心,之前又帮过简舟许多,因此不厌其烦地解释说,“就算简舟能告赢,可他作为原告,势必要出庭,要当着很多人回忆自己当时的经历,您不觉得这太过残忍了吗?”

“我也于心不忍,可是……”女民警问,“看着伤害过自己的人逍遥法外,受不到任何制裁,简舟真的能释怀吗?”

或许不能,但也好过再受一次伤。

沈郡避而不谈,反问了女民警一个问题,“霞姐,您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程梓婷的案子?”

“那个轰动全国的强、奸案?”女民警说,“我看过报导,据说那姑娘当时是清北大学的新生,跟同学翘课去酒吧,结果被……后来官司没打赢,还因为精神状态不好退了学,全国顶尖的学府啊,一辈子就给这么个人渣毁了,唉,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也不知道她走出来了没有?”

“没有,她死了。”沈郡语气淡淡的,“退学回家后的第三天,她就自杀了。”

“什么!”女民警震惊地睁大双眼,轻叹着惋惜,“真是个傻姑娘,为了个人渣放弃生命,不值得啊。”

沈郡笑意很冷,“逼死她的,不见得是谁。”

“啊?”女民警迷茫地看着他,“难道你还知道其他内情?你认识程梓婷?”

“不认识,但我外公是程梓婷一审的法官,我听他提起过这件事。外公说过,当时年仅19岁的程梓婷,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佩服的人,自信、勇敢,即使因为证据不足败了官司,伤害她的人无罪释放,也没能彻底打击到她,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却自杀了。”

女民警喃喃自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