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们是在谈恋爱吗,我脑子发懵,踢了他一脚说不然呢。
我好像还说,便宜你个小兔崽子了。
下午李知岩说我魂不守舍,数学老师也发现了,点我好几次起来回答问题,我盯着东南西北开口不同的抛物线陷入沉思,王艺偏过头小声说:“焦点是(1,0),准线是x=-1”,我机械地重复一遍,紧接着我们仨都被她扔出去了。
“跟我没关系啊!”李知岩痛心疾首。
我怜爱地看他,运气差怪不了别人。
王艺似乎想跟他说话,我咳嗽两声往国际部走,两千瓦的电灯泡爷爷才不当,俩孙子培养感情去吧。
国际部连着实验楼,爬山虎虚掩掉渣的白墙,荒凉得爹不疼娘不爱,偶尔楼下音乐教室漏出点儿声音证明有学生存在,我又心疼李知岩了,如果他要出国,八月开学这栋破楼就是他的归宿。
想到这,我心里空落落的,如果我爸没有破产,我是不是就能和李知岩永远在一起玩,我俩小时候发誓要当一辈子的好兄弟,还在海边非主流地写下了“丘熠and李知岩”,涨潮时海浪抹平沙滩,千万别破坏我们的小小愿望。
晚自习前周槐找我,说要去采购竞赛班的题。
他手里有两张请假条,明明算计好了,还专门来撩拨我,我说,别学小情侣翘课约会,然后收拾书包跟他跑了。
迎着暮色坐上地铁,像一场离经叛道的私奔。
周槐开玩笑说要不我们坐到机场逃跑吧,我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行,我问他你有钱吗,他说没有,我骂他,那你说个几把。
“如果我们被发现怎么办?”“那我们就……”周槐亲我的后颈,长睫毛忽闪扑棱得如同蝴蝶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