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斌干巴巴地念道:
“我很抱歉。真的,我真的很抱歉。是的,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对不起。”
“你夸张一点,”尤璐璐说,“这是一场夸张舞台剧。你还记得林穗梦怎么说的吗?虽然我们的目的是提醒观众他们只是在看一场戏,但该表达的东西你都得表达出来。你最起码得让观众认为你在试图表演绝望,没人想看你在怎么给被打碎了窗户的大爷道歉。明白吗?”
魏时斌又试了一次。
尤璐璐接下去:
“我不明白。”
“没关系。不需要你明白,只是我想要和你道歉,一次,再一次,又一次。我无法控制自己走到你的窗台下,穷尽一生去期待你的垂怜,渴望你探出头来,宽恕我。”
“你做了什么坏事吗?为什么道歉呢?”
“因为我爱你。”
“这太奇怪了。你不必因为爱我而道歉。”
“可是我的爱不是什么好东西,配不上美丽的小姐。它太脆弱。”
“脆弱的爱有什么不好?但凡美丽的都是娇嫩的。我窗前的玫瑰一经风雨吹打就会破碎凋零,但我愿意小心照料、保护它——你也一样。你的脆弱的爱,我会好好保留在玻璃匣子里,决不让它在我这里有一点损伤。”
“它太忧愁。”
“忧愁有什么不好?我常去读忧愁诗人写下的诗篇,并为里面的悲伤故事哭泣。亲爱的人啊,让我们就地取材,从忧愁里获取一点浪漫吧。”
“它太绝望。”
“绝望有什么不好?是绝望把我们撮合在一起,让我们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所有,因此愈加难舍难分。正是绝望升华了我们本身,不是吗?”
“它太沉重。”
“沉重有什么不好?若你说我在你心里有千钧之重,我面上流泪,心里也是快乐的。”
“它太污浊。”
“可是这世上有什么东西不是污浊的?停下吧,才我不要听你无用的喋喋不休,更不要你的退缩。如果你是炽热耀眼的太阳,我便是影子一样追随你,赞美你的月亮。你爱我!而你呢,你听见了吗?从未有人这样地爱过我,也不会有爱及得上这样的爱。我只要你一句话,就跳下窗台,和你远走高飞。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