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生来如此,只是爱错了一个人,尤愈何至于此?
尤愈知道她的意思,巧舌如簧的他一时接不出合适的话:“我……”
回想起自己曾经那段花天酒地的日子,尤愈忽然觉得它们离自己好远,那些纸醉金迷式的“暂时麻醉药”,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再需要了。现在再回看,竟然恍若隔世,模糊得快看不见影了。
这几个月发生在他身上的转变,简直多得能画出一座迷宫。
不过该有的逼数尤愈还是有的,他回过神,笑道:“苏凌,夸张了。我不辛苦,我自找的。”
苏凌摇头,又猛地点头,又摇头,整个人被强烈的情绪冲击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值班室的门被急切又粗暴地打开,一张和尤愈近似的脸带着火气冲了进来。
“我要送他去坐牢,你没意见吧?”
尤慰虽然看着怒气冲天的,但理智仍在。他从小聪明,机敏灵活,旁观多过主观,因此养成了某种无法被放弃的傲慢。在他眼里,所有以情感为基础伤害到他人的行为,都是未开化的野蛮东西,令人憎恶。
他亲手把他的儿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们毫无感谢,竟然扭头就对着他弟弟付诸暴力?
尤慰无法忍受这种愚蠢,也无法原谅。
“医务科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尤愈没力气大声说话,只能把字一点一点往外蹦,以求吐字清楚些。
“这和医务科有个毛线的关系?不能因为你是穿着白衣服被打的,就觉得万事都可以消解吧?你首先是个独立的合法的平等于任何人的人!”
“我的意思是,你得先想办法摆平医务科那群饭桶,再送他去坐牢。”
尤慰一家现存四个人,四个以Dr为头衔,尤慰这一种“傲慢”是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抛下的精神。
我奉理性为信仰,我事业精进从不倦怠,我一生未有害人之心,我何罪遭致暴力伤害?
我何罪之有?
第17章
虽然医院不是少了他一个就不能转,但作为主力人员,尤愈的缺席也足够让他们焦头烂额的。
尤医生被迫请了病假在家休息,每天皱着眉蹲群里看脊柱外科的同僚们手忙脚乱,一边应付检查,一边协调病患,重排手术和责任组。他在群里只潜水,不发言,一是害怕自己个赋闲在家的总在群里蹦跶会引起他们这些脚不沾地打工人的愤怒,二是他和郑父的官司已经决定要打官司了,医务科勒令他“养精蓄锐”,把话留到公堂上。
医务科这罕见的“硬气作为”,还是尤慰去找了他们父亲的恩师尤柏青女士,他们才肯乖乖就范的。如果不动用这层关系,估计他们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稀泥和到这件事不存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