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浓芳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眨了眨眼睛:“浓州给你的生日礼物。今晚上他被匡州新来的小阎王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陈梦刀“噢”了一声,没说什么,坐进了车子里。关浓芳知道他也累,没再多追问,关心则乱。
关浓芳和手术组的麻醉师是老熟人,下来以后聊了几句,也知道这孩子的表现岂止是不错,简直像是天生要吃这碗饭。旁人看得都抽冷气,一小团肉红色的玩意连着错综复杂的血管,拆弹如何都是死物,而他们手下的是跳动的一条生命。
全程他没一点手抖和犹豫,就算是在不稳定的管壁张缩情况下也没眨一下眼,快狠准地缝合剪线。在实操上,他不仅是唯一能跟得上关浓州步调节奏的,甚至可以说在同一年龄段时比较已经略胜一筹。
天才惜天才。只是关浓芳想想自己弟弟那副冷虺心肠,还是从小到大得来的赞扬太多,养傲了——大概关浓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总是多少压着陈梦刀,怕他翘尾巴。
不过她终究还是个自私的姐姐,关浓州看不上别人,从小到大,说白掀底儿了,关浓州都交不到朋友,心窝子里头除了家人大概就放不进什么人。总算出现陈梦刀这样一个愿意叫关浓州上点心的,当然希望能让家里的末子学些怎样付诸感情,交心照顾。
果然关浓州一整个晚上都没出现,不过也没人提他,一桌子的菜都是随着陈梦刀的口味做。
在这样不知不觉融进关家之前,陈梦刀的生日其实没人记得——只能稀里糊涂地算成是进入福利院的那一天。但即便如此,那一天也没什么能铺张庆祝的,至多有阿嬷和老师悄悄地给予他祝愿和期待。
最终怎么又找到了自己真正降生的哪一天,浮萍接上根蒂?还托得关家神通广大,毕竟是世家,和医疗系统里头千丝万缕的关系,找一找关系还推出了是哪一天有了这样一个弃婴,算出来的出生日期。
关叔关姨没跟他明说,但是陈梦刀路过房间的时候听到过,这件事情是关浓州操持的,并且很坚持要给他过每一年真正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