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罗欲年旁边,个子很高,听罗裕年说话时微微低下颈骨,下颌线瘦削,长眉薄唇,在阳光下像阿多尼斯苍白忧郁的美少年,只是从左边修长俊美的眉梢到耳骨,都有一排小银环,漫不经心低头时,这些叛逆、另类的装饰,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种从骨子来的冷漠。

罗裕年又说:“不用多想,你在那边就好生念书,有人照顾你。远离以前的朋友和生活,你觉得孤单,也不要学坏,那么远,出了事,爷爷也赶不过来。”

罗暘依然淡淡颔首。

罗裕年没着急从法院离开,边与罗暘说话,边在台阶下略略等了一会,等来从里面走出来的周屿等人,便漫不经心对罗暘说:“他们还欠你一份道歉。”

他带着罗暘站在那里的傲慢,像是他之前特意准备的那些现金,直观浅显地扇在人脸上。

听完那份稿子,捻捻落在手上温热的阳光,罗暘问:“他呢?”

平静了一上午的周屿目光凛冽看向他。

罗暘又问:“莫若拙呢?”

周屿被同僚绊住肩膀,嗤笑,“罗先生不会还想他来给你道歉吧?”

一直冷冰冰、置身事外的罗暘尤其在意自己的问题,往前一步,还未开口,就被一直苍老而有力度的手抓住手腕。

罗裕年客气地又带着上位者的威势,“带少爷上车。周生,你是个好警察,我也相信你们一家都会说到做到。还请以后不要纠缠我的孙子。”

被两个私保、一个司机夹送着护上车,坐在罗裕年身边,罗暘在荒谬地笑意中回过头,看看在原地那群人,又彻底没有了冷笑,回香港的飞机上一路都面无表情,心如死水。

在香港准备了几天,罗暘去波士顿的行程也最终确定。

不像上次那么大少爷排场,去求学的生活里没有罗暘习惯的工人、司机、厨师,去波士顿飞机上只有罗暘一个人,以及罗裕年最信任的私保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