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易晟一直看着他,托着他的后脑勺让人趴在肩头睡,大概车子一个刹车,额头就要被磕着。
沈和秋睡得沉,直到被易晟抱回了房间,才朦朦胧胧地半醒过来。
他一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就皱着鼻子,很不高兴地要去洗澡。
要洗澡就算了,还一定要易晟陪着他洗。
说什么都不好使,揪着人的衣角眼巴巴地瞧人,易晟哪里能抵挡得住。
最后是易晟妥协地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小朋友迷迷糊糊地给浴缸放水,放完又开始脱衣服,脱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差点一头栽进浴缸里。
易晟实在害怕他会在地上滑一跤,便只能煎熬着走进去,帮着小朋友把衣服给脱了,然后又催着人去浴缸里洗澡。
沈和秋毫无防备地背对着易晟,抬腿迈进浴缸里。
肩胛骨的线条精致,在雪白的肌肤下微微起伏,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脊背流畅纤瘦,一路往下。
他太白,在浴室的灯光下,都仿佛笼着一层薄光,好像是要勾着人在上面留下一点零星漂亮的红梅。
易晟攥紧了拳头,手背的青筋凸显,是极端忍耐下的象征。
直到水没过沈和秋的肩头,将一切掩盖在朦胧的水光下,他才松了口气,走过去。
水温被易晟试过。
沈和秋踏进去,慢慢坐下,发出舒服的喟叹。
像只舒服得要伸懒腰的小猫。
易晟伸手过来,帮他抹了洗发水,打出丰富的泡沫:“啾啾,闭眼。”
沈和秋乖乖地闭上眼睛。
男人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游曳,力度合适地轻揉着。
浴缸里的热水蒸得人昏昏欲睡。
沈和秋困倦地沉进方才还未散去的睡意里,意识昏沉。
等易晟把人洗干净,用浴巾裹着湿漉漉的小朋友,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时。
小夜莺已经撩完人,彻底撒手跑进了梦乡去。
只留下国王先生站在床边,帮人换了衣服,擦干了头发,掖好被子,唉声叹气地对着自己发愁。
因为昨晚喝了酒。
第二天醒来,沈和秋觉得脑袋像是充满了气快炸开的气球,一抽一抽地胀疼着,空荡荡的胃里也不太舒服。
易晟推门进来的时候。
他还呆呆地在床上坐着,像是在走神。
“醒了?”易晟顺顺沈和秋睡得乱蓬蓬的小黑毛,“去洗漱一下,头疼的话,楼下刘婶在泡蜂蜜水,待会下楼记得喝。”
沈和秋脑袋还懵懵的,就被易晟牵着手,一路领进了洗手间。
牙刷上被挤好牙膏,牙杯也倒好了水。
他顺从地刷牙漱口,然后又被易晟用温毛巾洗了脸。
这下总算清醒过来。
沈和秋盯着镜子里自己微肿的嘴唇,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浴缸,脸色愈来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