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对,你已经是刽子手了。
从脑海中冒出的声音这样告诉顾警官。他现在双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枪,但心中却感到一从空前的解脱与畅快,像是束缚住手脚的荆棘化作带有腥气的微风,吹过他逐渐腐旧的赤红心脏,顾警官的唇角以一个怪异的弧度勾起,他轻轻地说:“是的,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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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顾警官眼神涣散,他再一次承认,“是的。”
那个声音追逐着顾警官的想法,他病态地打着哆嗦,失重的感觉让他好像堕落崖底,四周的景物因为他的模糊的视线而扭曲变形,顾警官不断地抽气以缓解那种窒息的痛楚,他的灵魂仿佛撕裂开来,另一半陷在毒雾弥漫的沼泽之中,而他仿佛置身末尾的尽头。
“嘘。”
医生的声音像空气中的微尘一样清淡幽微,他告诉顾警官,“现在,打开门,出来吧。”
顾警官不适地眨了一下眼,他看见眼前真实出现的门,伸手拧开银质的把手,在温暖的灯光缝隙中看见医生将他手中的枪支接过:“你睡得太久了。”
顾警官的意识完全是混乱的,他闭上眼睛试图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但尖锐的疼痛像一台屏蔽器一样,把他不完整的记忆分割的更为破碎。
医生将那把曲尺手枪随意地放在圆桌上,顾警官却看着那个黑洞洞的枪口,茫然地问道:“我开枪了吗?”
“你想要开枪。”医生陈述一个事实。
顾警官抱着头,可怕的梦境仿佛在他的眼底闪现,枪响之后,他像个恶性杀人犯一样将所有罪责都推卸给了无辜的人。顾警官害怕他心底所暴露出的狞恶,他艰难地说道:“我很抱歉。”
“你不用为此感到愧疚,没有人能控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医生好心宽慰他:“不去想就好。”
顾警官在医生平稳的嗓音中还听见了一些别的响声,医生敲击在桌面的手指微微抬起,一杯暖和的红茶正散发出悠长的烟缕,还有水滴的声音,扩散至桌沿的液体摇摇欲坠,然后从高处落下,啪的一声碎在木质地板上。
顾警官在一面圆镜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那面雕刻着蜂鸟花纹的鎏金镜子里倒映出了一个表情空白,双眼充血的顾警官。他被自己的样子惊吓到猛地退后,他佝偻的腰背像个不正常的婴孩一样卧在诊疗室的胎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