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警官放在身侧的手掌猛地收紧,他浑身控制不住地打着寒战,并且下意识地否定医生的判断:“不是的,我不知道——”
“诚实一些。”医生笑着打断顾警官,他微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姿态,“你分明渴望杀戮,你一点也不害怕。”
“你可恶的妹妹一定折磨过那只小狗,对吗?你将它丢进壁炉,以免再让它受到伤害,你救了它。”医生的低沉声音像是的独奏的大提琴曲,醇厚的音色安抚着顾警官敏感脆弱的神经,在那之后,医生满意地看见顾警官眼中流露出的懦弱与悲戚逐渐瓦解。
“我救了它——”顾警官呼吸急促起来,他的眼眶里渗出疲劳过度的猩红血丝,嘴里却依旧喃喃自语。
“是的,就像你开枪杀死的那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而你帮他免去痛苦的牢狱之灾,你做的很好。”
医生看着陷入潜意识里的顾警官,体恤地倒掉了茶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红茶。
晚上他还需要参加一个朋友们组织的小型聚会,正在他整理那张顾警官躺过的胎椅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医生接通了电话,他知道那是谁打来的。
“现在回家吗?”陶汛的对白里很少出现主语,他的交流与感知都存在缺陷,这也许是长期被关在封闭式的环境中所出现的症状。他几乎没有社交经验,却异常的乖巧听话,出门前医生让他停留在哪里,回去之后他就一定在那里等着医生的到来。
医生的瞳孔在冰冷的灯光下变幻出一种虚假的柔和,他朝着电话里的那个人说道:“会很晚,要是饿的话,冰箱里还有一块红丝绒。”
医生迁就着他的说话方式,只听见一声短促的欢呼过后,脚丫落在地板的声音让医生沉郁的心情逐渐舒缓了起来。
第四章
医生回到家后,在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陶汛。
他总是睡在这里,像停留在母亲体内的婴孩般蜷缩在柜子的一角,医生第一次发现他不见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在找到他之后将人勒死。
谁也不知道他躲在衣柜里,等到医生看见躺在他西服上睡得昏天黑地的陶汛时,他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松开手中的鱼线,转而将陶汛从衣服堆里抱了出来。
现在也同样如此,陶汛埋在医生的睡袍里,浑身上下充满了医生的味道。医生低头在他颈间轻嗅,仿佛想以此冲淡刚才在聚会里沾染上的浓香。
陶汛在睡梦中抓住医生衬衫上的宽角领,把他优雅的温莎结拉扯的一团乱,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他将陶汛放在蓬松的鹅绒枕头上,方形边桌上的洋蓟灯散出一圈冷淡的白光,一只丝绒盒子静静地放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