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徐钟的心腹管家徐三鹰和游击队的队长尚廉——齐修远只告诉沈濯这是巡山队的队长,是老朋友,也是可信任之人,沈濯看他的身量打扮和由内而外的气质便知道,他就是游击队。
至于大少爷徐剑,听说又带着人进城鬼混去了。
沈濯揉了揉鼻尖,让那浓厚脂肪的味道赶紧远离,随后说道:“工期比较紧,我打算画一些图纸出来,还请贵寨派些人手帮忙制作。最好是之前做过木匠和铁匠活的熟手,大约能在五天之内赶出您所需要的数量。”
齐修远问道:“能够做到以假乱真吗?”
“只要他们不拿起来上膛开枪。重量和手感都能模仿,齐师爷请放心。”
“我自然相信先生的手艺,”齐修远发觉每次他称呼沈濯先生的时候,这小孩总会眼中泛起一阵难掩的温柔笑意,“不过这件事希望您能保密,除了参与其中的木匠和铁匠,以及在场的人,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徐钟并不全然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但是他对于造假的事情没多少了解,干脆一挥手:“这件事具体就让师爷操办吧。”
沈濯一顿饭吃得很闹心,土匪山寨的东西真的太难吃了,咸的不咸,淡的不淡,就连米汤上都飘着一层油沫子,但凡把这大肘子卖了买点肥皂刷刷锅也不至于这么难吃。
齐修远带着他回了后山,还是当年关他的那间房。沈濯感慨了一下,齐修远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想吃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儿来。”
第二日,沈濯刚起床就听见下面有人喊着一二三四在那练拳,他扒开窗户望了一眼,是尚廉教一些年纪尚小的小孩搏击术。等沈濯洗漱之后,课程已经进行到练习端枪姿势这一步了。
齐修远端着一碗面进屋,把筷子擦拭好了再递给沈濯:“吃完咱们去山上,有个瞭望台暂时给你当作坊。”
“兮城,你觉不觉得尚廉昨晚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我也不记得见过他,你说他是不是跟我哥有仇啊,不会对我不利吧?”
“他若是心术不正,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齐修远看他往嘴里塞面条,两颊鼓起来像是年画上的娃娃,“行了,我看你就是听我说他是老朋友,吃醋了。以后少吃点老醋花生。”
“哪有!”沈濯一激动满嘴的面条差点喷出来。
图纸其实沈濯一早就画好了,他必须尽可能缩短待在山上的时间,所以齐修远问他此事那天晚上就开始熬夜绘图,还去了一趟市政府档案室找了张远志,问他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