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嘴里塞满了排骨,狐疑地望过来,末了点了点头,咽下排骨上的肉:“能啊,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再给我一个炼铁作坊,做的看起来一样一样。我之前在芝加哥给人做古董枪,都能打出子弹来。”
“子弹就不用了,看着像就行,”齐修远把自己碗里的鸡蛋清也夹给他,“教人做得七八成像需要多久?”
“半年吧,有底子的一两个月也有可能,”沈濯耸耸鼻子,看了一眼碗中堆成小山的肉和鸡蛋,“你有什么预谋?”
“爱你,”齐修远说道,“吃完饭再跟你讲,不然面条要凉了。”
第二日沈濯以沈桀的名义去了一趟警察局,虽然在张石川眼中他是扮成沈桀的沈濯。原因是东昇帮一个弟子在赌场抓贩毒的,却被人栽赃倒打一耙,说他才是卖家,沈桀跟张石川不熟,所以还得沈濯出面把人保出来。
张石川也没想管这烂事,既然东昇帮给了足够的保释金,人也就放了。沈濯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问道:“哥,又有什么烦心事?”
“宪兵团抽了驻军的粮食,驻军团长和参谋长都是我同窗,昨天喝酒把这件事告我这了。但是宪兵团的吴城是省长的外弟,皖系旧人,”张石川停了下,“我告诉你这个干什么。政治场的事情我都搞不明白,你们也少掺和,不然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这不是替我姐姐问问嘛,最近销量不佳,想要个大新闻。对了,之前被绑架的那些小孩来报案,怎么处理的啊?”
张石川瞥他一眼:“主犯都枪毙了,还报什么案。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说之前已经报过了,我怎么不知道?”沈濯嘟囔一声,黑子的奶奶是怎么被拉出警察局的,张石川没可能不知道。张石川发现他嘀嘀咕咕,更没好脸色:“问完了没?”
“问完了。”沈濯给他弯腰表示谢意,然后出门,轻轻关上了房门。张石川跟沈桀是真的有血缘关系,沈濯心里想着,怎么一个两个对他都这种凶狠态度,他难道不是沈家最可爱的小少爷了吗?
被保释的外门弟子感激涕零,沈濯给了他五毛钱让他吃顿饱饭,随后散步回家。就要走到经七路的时候,沈濯感觉背后有两个人一直跟着自己,他不能将狼引到家里,于是走过了路口朝经八路的方向走去。
那两个人还跟着,沈濯没正经学过跟踪反跟踪,灵机一动进了一家裁缝店,从后门走到小巷,然后傻了眼——这他大爷的是个死胡同。
跟踪者也已经走进来了,沈濯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后背贴紧了砖墙,无法再退一步。而后,他看到了从胡同口走进来的齐修远,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
“沈先生,”齐修远笑着,一步一步走近,“不知您有没有兴趣来徒骇寨一坐,顺便帮一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