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根本就没锁,陈君诺走进来,看他脸色惨白便问道:“你后悔了?”
“我不想继续了,无论什么把柄,你说就说吧,就算被爹和大姐打一顿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沈濯满脸痛苦神色摇头,“今天在赌场里,那个荷官突然就身死,只不过一秒背后就多了一把匕首。”
“你现在退出,一样会死,文冠木若是掌权,陈家和沈家在泺城都不会再有立足之地。随便找一个借口,他就可以绕过‘仁义规矩’这四个字,除掉我们。”
“二嫂,算我求你——”
“沈元熙,你要让你二哥死得不明不白吗?”陈君诺打断他,“他当年为了你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留在东昇帮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因此丧命,你却不愿意还他一个真相?”
沈濯哽了一下,慢慢说道:“我不是。”
“你自己想清楚。”陈君诺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沈濯追出去,只见到了刚刚买了煎饼果子回来的陈君磊。这年轻人见到他立刻凑过来勾肩搭背,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你跟我说说,当时在赌场,你怎么凑起来的满堂红?”
“别学这些。”沈濯推开他的手。
“你救了我这只手,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小弟。我这个人心直口快,谁要是让我服气了我就瞧得起谁,”陈君磊一拍胸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是喜欢我们那个好看的教授吗,我帮你追到手,下药、绑架、抓回家,你尽管开口!”
沈濯不想跟他胡闹,接连摆手,推开门走出去。
他穿了一件轻薄的衬衫来到城北墓园,天空下起了小雨,但他没带伞,只能束起衣领挡住脸颊。他笔直站在没有名字的墓碑前,看着细如针线的雨滴砸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半晌他坐下去,靠着冰冷的石板,蜷缩起膝盖。
“二哥,”他眼眶湿润,低声说道,“二哥你回来吧。”
文冠木将那张揉皱的名单拍在傅川芎面前,后者脸颊微微耸动,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能神不知鬼不觉往里面塞人的,只有你了吧?你哪来的胆子,在自己的赌场里放老千!”
“师兄,师兄息怒啊!”傅川芎砰一声跪下,用力抓住文冠木的长袍下摆,“现在法币贬值,市场萧条,没有多少客人,赌场入不敷出几个月,我也是没有法子才想到这一招。师兄,我这都是为了给帮派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