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阮棠感叹自己小时候很可爱，沈寒凛好像误会了阮棠的意思，问：「糖糖想要孩子吗？如果想的话，等再过几年，我们就去领养一个。」

沈寒凛从来没考虑过代孕。先不说代孕违法，同时也是对女性的剥削，光是想象那个孩子是阮棠和其他人的结合，沈寒凛心里就恨得几乎发狂。

想都不用想，比起平安长大，那个孩子更有可能被他中途掐死。

如果是他去代孕，这更不可能，那个男人那么关心下一代的培养，他就干脆让根断在他手里。

所以干脆领养好了，领养一个两个，男孩女孩都没关系，只要阮棠喜欢。不过他现在还小，沈寒凛也不愿意让孩子分薄阮棠注意力。等再多过十几二十年，阮棠更加成熟，沈寒凛也或许可以慢慢接纳除了阮棠以外的家人。

沈寒凛考虑得很周全，唯独没有考虑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阮棠根本没想要孩子。

他只要有沈寒凛就足够了。

「什么呀，我只是喜欢先生而已，没想过要小孩子。」阮棠哭笑不得。说着，他小嘴一噘，刻意撒娇道：「还是说先生这么快就不想和我过二人世界啦？」

「不、不是的。」沈寒凛一下子抱紧了阮棠，即高兴自己能够独占阮棠，又害怕阮棠误解：「我也不想要孩子，我不想……有除了你以外的家人。」

「除了我以外的家人？」阮棠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谈心的好机会，慢慢开始引导话题：「那何伯呢？他也是你的家人啊。」

阮棠跳下床，跑到画架边，将一本相簿递到沈寒凛手中。

为了让阮棠更了解沈寒凛童年，何伯特意拿来相簿。

阮棠从头到尾地仔细翻过好几次。

相簿有些年头了，照片也不像是何伯这几天才整理出来粘上去的，反而像是他看着沈寒凛长大时一路整理过来的。

从躺在保温箱里的沈寒凛、到稍大一点躺在小摇床抓玩具的沈寒凛、再到背着小双肩包上幼儿园的沈寒凛、穿爱丽丝小裙子的沈寒凛、考了年级第一的沈寒凛，何伯相机下的沈寒凛一天天长大，也一天天沉默封闭。

相簿里的照片其实不算多，这种少在普通家庭会被说成是出乎意料，可放到沈家，却会变成情理之中。

沈父沈母没有和沈寒凛拍过几张照片，唯一的一张还是在沈家宗祠面前拍的。

照片里站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沈寒凛那时约莫十二三岁，青涩而且稚嫩，青松般挺拔清隽的身影往人堆里一站，就算不像照片里站在正中间，也会醒目得让阮棠一眼就看见。

先生不快乐。

紧绷的嘴角和沉下的眉眼，都是别人不觉得而阮棠看得分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