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尼尔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某人扯住衣摆。

尼尔顿时皱眉：「脏，糖糖你……」

「丹尼尔，辛苦了。」阮棠不顾满身对方满身血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有力的拥抱。

「不辛苦，我还有钱收呢。」尼尔愣了一下，却只当阮棠又日常发挥小温暖了，用手背轻轻给他擦干净被自己衣服蹭脏的脸蛋，柔柔地笑：「走了。」

阮棠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挥挥手：「再见，丹尼尔。」

「再见。」

尼尔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他眼下还要找陆闻景，只能把这件事先放一边，朝两人点点头，抬步离开。

目送着尼尔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沈寒凛从后将阮棠搂进怀里：「糖糖很喜欢丹尼尔？」

阮棠点点头：「嗯！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南风林潇是哥哥，沈寒凛是爱人，只有尼尔，是他认识到的第一个朋友。

可他的朋友很快就要离开了，小精灵终究会回到他的归宿，和他的同伴一起遨游在自由广袤的天地间。

见阮棠目光有些许黯淡，沈寒凛摸摸阮棠的头发，正想说几句话安慰一下，就见阮棠转身在他脸上吧唧一口，眉眼弯弯：「但我更喜欢先生。」

*

到达三楼以后，尼尔很轻易地透过陆闻景的声音找到对方。

他似乎在和谁聊天，只是经过一层门板的削弱，声音有所下降，他只听到对方在和谁说话，却听不清楚具体内容。反正尼尔只当陆闻景在处理事情，也没有兴趣细听，直接上手敲门。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谈话声刹时一顿，很快，里面的人就说了句「进来吧」。

尼尔打开门，看见陆闻景正站在窗前，刚刚转过身，似乎之前正在眺望远方。

看见尼尔手里的塑料袋，陆闻景吹了一声口哨：「复仇的滋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尼尔抬手就把手里的人头丢给陆闻景。

人死不能复生，生人也不知道地底里的灵魂究竟是否得到安息，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安慰罢了。而事实证明，这种自我安慰也帮不了他些什么，灵魂如释重负，却也因为没有了最后一丝牵挂而额外飘摇，只余下无穷无尽的空虚。

陆闻景轻松接住袋子，顺手拉开一看，啧啧有声：「极致痛苦浇筑的艺术品，地狱深处受尽酷刑的罪人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