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顾清寒急促地喘息许久,江期以为得不到他的回应时,他忽然开口虚弱地呓语。
江期心里一痛。
“江期......疼......”
顾清寒的眼睫轻轻地抖动,低弱的气音无限委屈,江期听见这一句便红了眼眶。
他疼啊。他病中意识昏沉,觉得疼了累了喊的还是自己的名字,恐怕这些年都没有得到过回应。江期只这样一想,就觉得心疼的要碎开。
“......马上就好了......”他像哄小朋友一样抱着他,一手避开伤口极轻地拍他的背。
顾清寒在他安抚里再次昏沉睡去。
江河到病的时候顾念刚刚从麻醉中醒来,小朋友受了伤,正是最脆弱恐惧的时候,却在陌生的房间里,手背上还扎着针。
他看了一圈也不见自己的爸爸,嘴角一沉便开始低弱地哭。
“爸爸......”
江河进门听见的便是他委屈害怕的哭声,立时心都疼得像被揉成一团又碾压开。
“念念!”他不顾腿伤,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俯身将哭泣的小朋友圈抱住,“念念不要怕,我在呢......”
他望着顾念,流着泪的眼睛和言今太像了,他的心像被钝化的刀刃来回地划。
“我要爸爸......”小朋友泪眼朦胧,哭的发颤。
江河避开他受伤的手臂将他整个抱进怀里,“爸爸在这里,念念不怕,爸爸以后会一直保护念念......”
大概是他的怀抱够宽阔也温暖,顾念从崩溃大哭到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安静下来,伏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抽噎,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爸爸......”小朋友迷迷糊糊地喊。
“我在。”江河哽咽着回答,他抱着怀里柔软温暖的一小团,什么也不愿多想,只自欺欺人顾念是在喊他。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血,是言今在这世上的唯一的留念。他抱紧了,便不想再放手。
夜晚,护士来换药的时候顾清寒终于醒来,消毒水激的伤口更痛,他下意识挣扎,被一双手牢牢抱住。
睁开沉重的眼睛,面前便是江期的脸。
“醒啦?”江期长舒一口气般笑了一下,眼里却还是惶然担忧。
清醒过来,他便不动声色地避开江期的怀抱,自己靠着针头坐起来。
失血后眩晕难止,他微微低着头缓解,许久抬起头来,看见江期正皱着眉盯着他欲言又止。
他知道江期想问什么。
“念念的确不是我的孩子,”他低声开口,“至于你想问的其他事情,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