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说故事吗,怎么扯到父亲身上去了?”温初月拿扇骨在温烨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还有,别随便碰我,也别再叫我阿月了。”
温烨被他冰冷的视线扎得一激灵,下意识地收回手。半晌,才盯着地面,一脸戚戚然道:“好,温朗,你的意思是,过往的情分全部不作数了吗?”
温初月漠然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目光似有些悲悯,在温府的日子所有关怀和温暖几乎都是来自于他,摒除一切身份地位,单就温烨这个人而言,温初月是不抗拒跟他亲近的。
可他太天真了,他这一生都在阳关大道上笔直地前行,连暗处是什么样子都未曾见识,注定只能被恶人利用,被那个恶魔,或是温初月自己。
“我也曾……算了。”
温初月起了个头,却像过往无数次一样,终究没能把话说下去。
温初月十五岁那一年,温烨刚二十出头,他第一次跟随父亲出了远门,从西域给温初月带回来许多稀奇的物件,温初月收到之后很开心,每天都把那些个小玩意儿拿出来摆弄。
他还买了一对挂在腰上的小猫形状的铃铛,他自己一个,温初月一个,温初月很是喜欢,每天把铃铛挂在腰带上。
那年十七岁的温栎已经相当高大,比温初月要高上一个头,站在温初月面前有种特殊的威压,他每次见温初月挂着那铃铛便要恶意羞辱一番,温初月平日里被他恶言相对惯了,本来不痛不痒,却在听到他说“你这种人不配带着大哥给的东西”时,第一次对温栎萌生了恨意。
当然,那时弱小的少年并没有反抗的能力,他依旧固执地挂着小猫铃铛,只是会刻意避开温栎了。
二公子温骁常年在关外,只有过年才会回来几天,除了父母兄弟几个,与其他人都相当疏远,自然也包括没见过几次面的温初月。三公子温栎倒是常在府上,就和他那擅长编排的娘一样,变着花样折磨他,只是和他娘目的不太一样,二夫人不过想把人赶走,他却是觉得折磨这么一个小东西很有意思,温初月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听闻大夫人善良贤惠,只是在诞下温骁不久就离世了,否则也没有二夫人和温栎什么事儿。而父亲,父亲只会给他带来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