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就在这时,身后,从严武备的头罩下传来一声轻响。
“汪。”
通龙拎着法兰盘,杀气腾腾从一楼跑到二楼。盘子里的培根快要凉了。
“那个死孩子呢?!”
——每天早上他都要把阿尔从房子的某个角落揪出来。大概率是林渡鹤卧室的床底。
这是他在菲律宾的私人山庄。里面配置齐全,如果冬天气候寒冷,父母也会从法国搬过来避寒。史可荷现在由他在管理,父亲已经卸掉担子,移居欧洲。
山庄的医疗室里,林渡鹤正在接受治疗。他的心血管系统在过去受损严重,回到菲律宾之后就开始发作。
原来阿尔是由林渡鹤带着的,现在只能交给通龙。
“给我出来!”他拽住阿尔的胳膊,把人从床底拖出来,“给我吃了这堆东西,要不然就送你去地狱里和你全家再见!”
阿尔抓起床头柜的古董黄铜灯,对着他砸过去。一阵稀里哗啦之后,孩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通龙有经验,装病和装可怜是这鬼东西百试不厌的招数,在林渡鹤那边很好使,自己看上的对象有用不完的同情心和同理心,简直是上帝化身。
“这招你敢对着我来?吃你这一套的人现在在病房躺着!”
阿尔的惨哭声很凄厉,而且越来越响。
似乎不是装的。
通龙犹豫了一下松开手,孩子跌倒在地,被拽住的那条胳膊落在地上,角度诡异——它被男人太大的力气拽脱臼了。
病房里,林渡鹤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看着床头啼哭的阿尔。孩子脱臼的胳膊还打着固定板,看上去很可怜。
通龙站在旁边。
“我小时候也经常脱臼……身边没几个孩子不脱臼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
他小声狡辩。
林渡鹤摸摸阿尔的头发:“早饭吃了吗?”
阿尔含泪摇头。一瞬间,通龙感到了危机。
林渡鹤的眼神很可怕,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给孩子做饭。在他的视觉死角里,阿尔抬起苍白的脸,对通龙露出得逞的冷笑。
非常可恶。
而且那句话又要来了——
“孩子是无辜的。”林渡鹤用所有的耐心和通龙解释,“如果你不想带他,可以暂时交给会带孩子的人,不至于雇不起一个看护吧?”
不,我一点不想带孩子。通龙心里在咆哮,所有的看护都被他折磨走了,最坚强的一个也只坚持了半小时。甚至让一个有五个孩子的警卫来带孩子,那个以喜欢孩子出名的好男人,在一个小时后拔出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通龙想到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小恶魔送上灯屋,让那位何医生来带?”他说,“你看,他们简直是天生一对!”
听见何医生的时候,阿尔的脸上露出了短促的惊恐,他看向林渡鹤,希望林渡鹤拒绝掉这个主意;然而病床上的人思索片刻,合上了手里的书。
他确实需要去灯屋上,和何株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