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株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一个椰子,用尖刀开了口,插根吸管喝了起来。
他带着这颗椰子下了楼,冬天了,外面寒风呼啸。在一群穿着羽绒服往来的人中,有个只穿着秋季外套的少年身影。何株对着他走过去,顺手把椰子丢进了路边垃圾桶。
“这不是应季水果,很难吃,”他对阿修说,“加纳纳那边让你来杀我?”
阿修的大眼睛看着很可怜,像流浪小狗一样看着他。
“我失业了。”
“什么?”
“——我失业了。我是灯屋的保安队长,现在失业了。”
何株没管他的话,这孩子精神有点不正常,只有加纳纳能镇得住。而且,阿修是国际通缉犯,顶着张孩子气的脸,在闹市街头开枪扫射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要混进中国不是那么容易的,来找自己一定有目的。
何家的饭菜香味传到了严武备家。
这很少见,因为何秀不太会认真在家做饭,何株不喜欢做那种油烟味很大的菜。
严武备跑去将密封窗关上,隔绝掉了那股味道;此刻,在何家的餐桌边,坐着三个人。
何秀浑身僵硬地坐着,在她对面,阿修吃两口饭就要抬起头,用蹩脚的中文说“好吃”。
“好……好吃就好……”她满头冷汗。
何株面无表情:“吃完了就走。”
“我很想妈妈。”
阿修没有给“妈妈”这个词加上特指。他的眼神看着何秀。
“——能把你妈妈借给我抱一抱吗?”
客厅里寂静了几秒。何秀听不懂英语,但对面的人盯着她,她也知道话题和自己有关。何株露出生吞了蟑螂的恶心表情,很快摆了摆手。
“随你便。”
阿修放下筷子,走向何秀。几秒后,作为邻居,严武备听见何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
他赶到现场,人已经逃了,窗户开着,寒风将窗帘吹得呼呼乱飘。何秀吓得躲在沙发边上歇斯底里,何株微笑着看向门口:“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