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笑了,他说:“我和我喜欢的人天作之合,生来般配,他总也喜欢我的。”

到如今,纪年想,他和顾惜不是天作之合,也完全不相配,所以他只能像小贩一样喜欢着自己不喜欢的人。

他很难过。

☆、一起走过

纪年自知自己不过是个胆小鬼,他甚至没有办法面对顾惜。

他想顾惜对他的喜欢是绝对纯粹的、绝无瑕疵的友谊。以至于他是那样坦坦荡荡,可以与自己肆意亲昵,亲密无间,无所顾忌。

但纪年无法,他的喜欢与爱相似,是掺了欲念的。他思之有邪,他没有办法去想象,顾惜知道这份感情后的反应。

不必说顾惜是否会喜欢同性,就说自己一无是处,平平无奇,与顾惜简直天壤之别。

是的,纷纷扰扰十七年,他们一起走过。

十七年的时光,十七年的经历,促就他们的无间亲密,他们彼此了解,他们从未质疑过彼此的重要与唯一。

但是这样的他们,他们却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全然不同的人!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要怎么在一起呢?

如果他一定要袒露心意,让这份掺了爱意的变质友谊显露在顾惜眼中,会不会让顾惜对他的感情也蒙上阴霾!

纪年害怕了,他不是可以将手中砝码孤注一掷的赌徒,他是个务实者,只要看紧拥有的一切就好,从不会去寻求更多。

他开始害怕每日放学后和顾惜回家路上的漫漫时光,因为在见到顾惜时,他一定会头脑空白,会慌乱无措,会忍不住在一点点不经意中泄露出爱情的蛛丝马迹。

只是,顾惜从不会让他有顾虑,现在也是。

下午第八节是自习,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纪年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笔,看着窗外绵绵密密的雨,桌子上的数学作业一字未写,心中杂乱,脑子混沌,正想着等会要如何面对顾惜。

“纪年,有人找!”

“哦!”纪年抬头看向前门。眼中便盛满了顾惜。

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悸动,他磨磨蹭蹭的起身,从后门走出去。

顾惜背靠在前门数起的第一个窗户旁的墙壁上,神情平静。

但雨意绵绵,带着秋天里的寒意,衬出他遗世独立的清冷淡漠。

他穿着学校蓝白色的运动校服,更显得的身姿挺拔,面容俊美。

纪年走到他面前,心里紧张,声音却是极平静的:“怎么了?”

“下雨了,给你送伞。”他将手中黑色的伞递给纪年。纪年将伞上的绳子挂在手腕上。

低着头听顾惜讲话,他的声音很轻柔:“今天辩论队要训练,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家了!”

辩论队这种事和高三原本是没有关系的,但顾惜不同。他高二时就拿到了保送资格,不用再挤千军万马的独木桥,要轻松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