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碰他,他尖叫:“不要碰我!”
警卫讪讪收回手,不知该做什么。
痛到了极点,所有知觉都变成了痛觉。脚撞到桌脚,刀切到手,头嗑到墙,大部分痛都有个来源,哪里痛,怎么痛,有多痛。
可此时白奇身上的痛搅混在一起,他分不出到底哪里痛,是头痛、手痛、还是脚痛,是外面痛,还是里面痛,是肠子痛,还是骨头痛。
痛化成一个有形异物,在他身上滚来滚去,生出一条长尾巴,尾巴上长出长短不一的倒刺,走哪扫哪。
他连大声叫都不敢,叫出来,牵扯气息更痛。
有一瞬间,他忘了呼吸,全身上下的肌肉像屏气躲避捕食者的小兽缩成一团,只剩心脏咚咚泵血。
一个声音响起来:“你打坐时观过痛吧?”
废话!废话!我观过痛,没用!
白奇心里吼着,身体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观痛观到最后,你会发现痛的形态、位置千变万化,力度大小也各有不同,起起灭灭,无休无止。观到后面,该痛的还是会痛,甚至因为静下来,注意力集中,显得更痛。所以你才放弃观痛,说这方法没用,对吧?”
对、对、对!还是废话!你有止痛的方法就告诉我啊!不要拐弯抹角!
白奇的手筋绷起,像夹在掌肉间的刀片,看向章本硕。
“疼痛是个复杂过程,是由全脑构建而成,完全消除痛苦,只有死亡才能做到。不过如果把痛觉和痛觉反应割裂开来呢?”
什么意思?不懂。听不懂。说人话!
白奇还在痛,他的身体就像块海绵,吸收着不断涌出的痛苦潮水,慢慢膨胀。
但不知不觉的,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章本硕身上,听章本硕说,好像章本硕真的有止痛的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