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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约翰说一年前老婆在厨房做饭,阳光斜着照进来,描出她的背影,那时他看着老婆的背影,突然有感觉,就轻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

老婆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他,骂他老不正经。

以前这个时候,他的裤子都会很紧,可是那天却很松,非常松,松得让他绝望。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男人嘛,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章本硕感同身受,也紧张起来。

“可是我爸他还想找初恋,为什么?他都92了啊!我才六十出头。”刘约翰从没想过会被父亲打击。

刘约翰又说起老婆最近的反常,经常偷瞄他,自己接电话也常常停下手中的事偷听。更过份的是,本来不怎么化妆打扮的她也开始穿新衣服,化妆。

“这很过份吗?快退休了开启新人生,挺正常的。”章本硕说。

刘约翰的脸苦下来,“不,不是这样,那天我儿子不在家,我爸去楼下遛弯。她站在卫生间门口,暖灯打起来,看着我,我看她,问她干吗,她说她要洗澡了,我说那你去洗啊,她点头,然后问我,你要不要一起洗?那一刻,我头发都立起来了。”

“你还年轻,等到我这个岁数你就懂了。”刘约翰又加了一句。

章本硕说:“这点我承认。从个人体验上来说,我确实无法理解。”

唉,这世道,旱得旱死,涝得涝死。

章本硕自己端起那杯水喝了,说:“不过从心理学的角度看,其实你这种状态很常见。”

“不用心理学,我也知道常见。”刘约翰垂头丧气,说了这么多,心里是轻松些,不过心理咨询师毕竟是个小年轻,有些事光看书可学不会。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用进废退这种观点?”章本硕问。

“当然听过。”刘约翰是老了,可读过的书、做过的事没忘。

“有一种活动理论认为活动对所有年龄段的人来说,都是必需的,大众往往关注青少年、婴幼儿的成长和心理问题,却忽视老年人的适应问题。在他们看来,老年人上了年纪,认知和身体机能下降,那就从岗位和家庭角色中自然退出,让给精力更旺盛的年轻人就好,也就是说去养老享福,不要给年轻人负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