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寒水峰上,阿叶才会在自己发现他时候,下意识选择离开。
阿叶挺直着背,听到穆寒水说对不起,气的收紧了拳头。
“我何曾,是要你的一句对不起。”他冷声道。
“……”穆寒水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便在这一瞬间,阿叶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去了。
穆寒水似乎听见了雪落地的声音。
或许,阿叶只是要他一句解释,听见他亲口说,当年给他传话的人并不是自己遣去的。
可不是自己遣去的,便只能是母亲,他一点儿也不想再提起母亲。
无论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那些暗无天日的年少岁月,他都不想再去重新回忆一遍。
不过这次,阿叶虽生气,却没有像寒水峰时那样离开。
他能听到廊下轻浅的呼吸声。
游历江湖的那两年,便是这样的呼吸声,不近不远的陪着自己,日复一日。
其实如今与他而言,偌大的江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去漠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眼下,的确还有一事困着自己。
因此,他也不能立刻跟阿叶走。
第二日晨起,窗下又躺着一封信笺,纸上散着清幽的香气。
这已经是第七封了。
自下寒水峰,一路行至长安,中间总断断续续收到这样的书信。
穆寒水拆开,和前面的每一封一样,字迹,称谓,落款。
“小穆吾弟……”
穆寒水念着这四个字,眼前浮现出莫轻雨透如朗月的脸。之前他雪夜带酒上寒水峰,眼里却不似从前光亮了。
还有行事怪异的青蝉,这其中定然有事,是他不知道的。
如今莫轻雨一连修书七封,邀他务必前往百花谷,且越快越好。
说到底,他的确是放心不下莫轻雨。
既已和解,那莫轻雨便是他的大哥,他无法置之不理。
打定了主意,穆寒水便想着跟阿叶说一声,等他去一趟南诏,回来立刻跟他回铁骑门。
院中剑气四溢,穆寒水打开窗,见阿叶在院中练剑,手中是清欢。
他凑出去,靠在廊柱上,刚喊了声阿叶……
便被急急赶来的明廷打断,他眉头紧皱,上前:“启禀门主!”
阿叶没有收剑,只问道:“何事?”
明廷往穆寒水这边扫了一眼,似是有些为难,阿叶沉声道:“说。”
明廷语气有些烦躁,“弟子传信,门中有变,请门主速回。”
阿叶收了剑,眉间微隆,问道:“是何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