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宋继欢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从一开始便不是,而阎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就好像洗毛笔时余下的污水瓶,只剩下浓稠的墨,看不见别的东西。而宋继欢恰恰与他相反,他是一瓶崭新的,还没被笔玷污的清水,阎洋不允许自己身上的墨点沾到他。
所以,他收回了重楼原的宅子,让已经有能力独自生活的欢欢搬了出去。
他没有留下一句多余的话语,行动上却已经摆明了态度。
只是在收回房子的第二天,房屋的负责人一个讯息又把阎洋叫了回来,说房子的原主人待在门口,拒不离开。
那晚的风格外冷,至少阎洋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在看到门口那把自己蜷缩起来的雌虫时,明确的感觉到了一丝心痛。
而宋继欢并没有感觉到雄虫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已经是半夜了,他昏昏欲睡,半晌才睁开双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在雄虫倒映着复杂的眸中轻笑了一声,道:“哥哥可以开下门,让我回家吗?”
“.....”阎洋没有开口说话,却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到了宋继欢身上,随即,将他密不透风的搂在怀里。
他终于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你们既然两情相悦,小孩儿又跟了你这么久,什么时候给个名分?”夏安只觉听得都快嗑起瓜子了,道、
阎洋却是摇摇头,“我不会娶他,我也不会娶任何人。”
“?Why?”
“你还没有发现吗?安安。”阎洋“嗤”了一声,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虫族的婚姻就是个鸡肋的东西,他将雄虫和雌虫捆绑在一起,为利益而驱使,不结婚,双方恰巧才能维持最平等,最自由的生活。”
一旦婚配,雌虫就会彻彻底底的将自己交給雄主,他的名誉、财产均为雄虫所有,而雄虫又何尝没有牺牲呢,雌虫是不会轻易下嫁的,他们反而最会选择并竞争地位更高的雄虫。说白了,虫族的婚姻会将利益最大化,达到两家双赢的局面。
阎洋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他也拒绝和任何人捆绑在一起。
“我不给欢欢名分,恰巧是我给他的最大尊重,未来的某一天,他若是没那么喜欢我了,那么可以随时离开,不用有负担,我比他大上十岁,多为他考虑一点,是我应做的事情。”阎洋道。
夏安摸摸下巴,撇着嘴不出声,他居然有那么一点被阎洋说服了,“你倒是大方,但是爱不是冲动的吗,就好像宋继欢对你一样,孤注一掷。”
“小孩子的爱情是冲动,成年人的爱情是克制,他越是热烈,我便越是冷静,一来一往,找到刻度才是最舒服的方式,不是么。”
“没听懂,你牛。”夏安竖了下大拇指,撇撇嘴嘟囔道:“我要像你这样想这想那的我还谈个屁啊。”
阎洋抿嘴一笑,“我就这性子,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