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与慢慢地摇了摇头,脸侧的皮肤洁白漂亮。
在这儿睡一觉,明天咱们回去。
沈知非揣着心里见不得人的念头,分外无辜且熟稔地坐在床边,蓄谋已久地揽过聂与的肩,让他把下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聂与虽然被各大媒体称为东方神颜,但到底是个男人,骨架并不像女孩子那样小,反而有些硌手。沈知非嗅闻着他颈边的淡香,只觉得聂与合该是从出生开始就带着这味道,忍不住心猿意马:宝宝真好闻。
聂与的声音闷闷的:喷了香水。
沈知非揉了一把他的腰,认认真真当起了柳下惠:宝宝。
他大聂与五岁,自从知道聂与之前的事后,就没打算只把聂与当爱人。
他父母虽然称不上是琴瑟和鸣,但也好歹相敬如宾。对待他的教育也是夫妻同心,虽然教出来的还真是个人渣但也从侧面证明了两个人的不善此道。
资料上说,聂与小时候过得很不好。
爹不疼娘不爱,小野狗一样,东摔西打地长大了,还长成了个大美人,平日里冷冰冰的,绝不多说一句话。只有极少的情况下,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但他撒娇也撒得分外谨慎,像是掂量着轻重一样,生怕被看轻了。
沈知非一方面分外喜欢他这娇软的样子,一方面又讨厌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
沈家很大,家里人口也多,逢年过节热闹得跟赶集似的。沈知非性子独,脑子又聪明,小小年纪就跟裴钰洛晨安这些人混出了名堂。他看不上家里的一些小孩,但是这些小孩却总喜欢往他身边凑。那时候舅舅家有个表弟,长得跟个女孩子一样,性子又骄纵,沈知非刚一不理他,他就开始大吵大闹起来,惹得整个家里的长辈都过来安慰他。那个场景给沈知非的印象很深,连带着那小孩子撒泼时的脸都记得清清楚楚。
拿过来一对比,沈知非就觉察出自己的偏心了。
还是聂与更好一点。
但是也更不争气一点。
也更惹人爱一点。
聂与这个人的性格很偏激,但是这种偏激在平素生活中又不是很凸显,只是让他的思维很容易陷入一种误区里,考虑事情的时候会非常极端。就像是就像是之前聂与抑郁自杀。
沈知非眉心凝了一点沉郁,他想,也怪自己。
他没有好好地把聂与放在心上,他没有好好把人当作自己的爱人。
没有好好地疼他,没有让他更加自信一点。
童年的阴影总需要补足,但是成年后,聂与又没遇上一个好人。
聂与伏在他的肩上,漂亮的肩线流畅地勾过,他似乎是放松了一点,身体也不是那么僵硬了。沈知非刚打了篇腹稿,还没张嘴,肩上忽然落下了一滴滚烫的泪。
沈知非:!
于是一篇精雕细琢放在公关处或者婚礼上都不虚的稿子瞬间被这滴泪烧的一个字儿都不剩了。
怎么了?宝宝?这是怎么了?
沈知非叹了一口气,把人往怀里拢了拢,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脊背。才哄了没两句,小孩就委屈上了:我我配不上你。
沈知非不可置信:聂小与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就你这张脸,你这能力,你这气质你再说一遍?
我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