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里的刀抛上又抛下,低声道:你是不是又想死了?
那一瞬间,聂文军想起了一年前,抵在喉咙上的刀子。
索性都已经撕破脸了,聂文军。聂与冷笑了一下:你也别跟我在这儿惺惺作态。
这座房子我查过,洛洋的。洛洋是谁你还记得吧?她给我留了遗书。
当时她带着钱嫁给你,公司是她出的钱,房子是她出的钱,就连你养这个□□和野种,都是她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聂与还没说完,就被聂文军给打断了。这个男人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你他妈的知道什么?就洛洋那个女人!她什么都不会做,我辛辛苦苦给她一个住的地方,还让她生下了你
沈知非把聂与往自己身后挡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说话就说话,敢动手我让你出去了直接进监狱。
聂文军浑身都在颤抖,他狠狠地看了沈知非一眼。那边张俪已经脸色苍白,这是聂文军的一个结,谁都不能在他面前提洛洋。他最忌讳别人说他是靠着洛洋才得到的这一切。聂文军不需要一个跟他并肩的女人,他只需要对他百依百顺凡事捧着他的人。
聂与摇着头笑了起来:洛洋本就不需要做你说的那些事。
做饭,洗碗,带孩子她从小被我外公娇养着长大,学的是商业管理和商法,她名下有四套房,两套是京城的,两套在海市。聂与平静得好像在讲跟自己无关的事:她本来可以继承沈氏公司的一部分,她本来可以活得很久。
聂文军冷冷地盯着他:你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
洛洋的遗书,里面是她的财产分割。聂与嗤笑一声:我一直没找你算这笔账,你不会以为我就不计较了吧?
这么大一笔钱,我当然要好好跟你算算。
聂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他记得小时候的打骂欺凌,记得被绑架时候的彻骨的寒冷,也记得妈妈死的时候的那张脸。
他唯一享受过的父爱和母爱,来自自己的舅舅和舅妈身上。
舅妈的怀抱很温暖,即使那个时候聂与已经上高中了,但是舅妈依旧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她会问他冷不冷,吃得怎么样,还会在生日的时候,给他寄过去礼物。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鞋子,无一例外的合身。
母亲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个人样。
那个时候,张俪已经住了进来,时不时地去她面前挑衅一下,带着自己比聂与还大的儿子。洛洋是被气死的,她是自己割的手腕,血液把整个浴室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