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他在说什么?

聂与微微皱起了眉,他有些厌倦地闭上眼睛,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了被子里。正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响起,有人进来了。

聂与忍不住心头发紧。

倒水声响起,玻璃杯轻轻地搁在桌子上。那声音其实是很轻的,但是在聂与听来,简直无异于一声惊雷。他整个人都幅度极大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眨了眨眼,他发现自己的手腕在极其细微地颤抖。

为什么这样?

聂与整个人的思维都很迟钝了。

他心跳很快,一声有一声,简直下一秒就要死去似的。

起来喝点水。

病房里响起第二种声音,椅子被拉开,有人坐了下去。那杯水应该被他端了起来,聂与听见了轻微的手指敲击玻璃的声音。

他没动。

但是紧接着,有什么东西顺着被子滑了进来,慢慢地就握住了他的手。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像是热炭一样滚烫。紧接着他像是被剥开壳的蚌一样,被迫暴露出来。但是聂与动了一下,压紧了被子,只让自己露出一张脸。

他看见了沈知非。

一个很奇怪的沈知非。

他僵硬得都不像他了,一只手端着水杯,另外一只手握着他的。他的头发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棕色,连眼睛都微微泛绿了。即使是匆匆赶来,连衣服都没换,他的五官却依旧漂亮。但是他的脸色却很不好看,就这么僵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了医生的交代,才慢慢地露出一个笑。

那个笑也僵硬得像是哭。

聂与整个人极其没有安全感地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张脸。他面无表情,但是因为还发着高烧,那张脸就显得有点温软,脸颊带着淡淡的粉。即使是面无表情,也让人无端觉得他可爱。

沈知非就这么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苦笑一下,把桌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捧着他的脸,上上下下地揉了一通。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像是点燃了一颗火种一样,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聂与被揉的有点茫然,冷不防又被亲了一下,往后缩的时候,偏偏又被人揪了一下,被人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人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就不跟我说呢

我得拿你怎么办啊

呼吸是灼热的,声音也是灼热的的,落在颈间的东西滚烫。聂与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觉得有点累了。

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沉沉的疲倦。

一点点地吞吃着他柔软又敏感的内心。他开始变得迟钝,开始对外界没有反应,包括面对他所深爱的人的时候。

他似乎遗忘了那种喜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