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就点了点头:哦进来吧。
保姆低声应了一句,换了鞋,把带的糕点放在餐桌上。沈知非刚喝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保姆说:上次答应过沈先生会帮他做一些曲奇
曲奇?
沈知非冷笑一声:他自己不会做吗?
保姆不再吭声了,心想,这位聂先生可真是可怜啊。
但是沈知非却有些坐不住,一杯咖啡没喝完,目光已经往楼上瞟了好几次。保姆毕竟能混到在万分挑剔的沈家干活,察言观色的水平可是一流的。她立刻出声询问:都这个点儿了?聂先生还没下来吗?新添的青花瓷大花瓶我也不敢动,怕弄坏了。
沈知非果然万分满意:我上去看看。
保姆落后他五步,也跟了上去。
主人家的卧室是肯定不能进的,保姆站在走廊那儿,偏着头看主人家新运过来的大花瓶。这一家所有的摆设都分外昂贵,清洗方法更是五花八门的麻烦。
沈知非昨天晚上喝了一点,整个人的脾气来得又快又暴烈。他推门的时候,冷不防就想起了很久之前,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聂与像是一块暖玉,穿西装也不好好穿。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回头对他笑:这就是我们以后的房间啊?
沈知非说:是啊。
我们。
谁知道结婚还不到三年,这间屋子就空了。刚开始他们两个都忙,不怎么住在这里。但是后来的时候,尖锐的矛盾让他们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沈知非故意不回去,聂与也不怎么进去,更多的时候,他会坐在什么别的地方发呆。随随便便地,一天就过去了。
虽然这个一天的时间越来越长,每一分一秒也越来越难捱。
聂与?
卧室空荡荡的。
甚至那被子还保留着昨天晚上的样子,所有的一些都没有变动,只是少了个人。
沈知非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霎那间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种情绪是如此浓烈,直接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紧绷着的下颚线微微动了一下,目光迅速扫遍全卧室,连阳台那边也查看过了一遍。他提高了声音:聂与?你出去了吗?你
他猛地打开浴室的门。
其实那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是沈知非却觉得自己好像经过了一场漫长的严冬,那种恐惧和无可奈何铺天盖地般袭来,让他连呼吸都是痛苦的。他猛地往前扑了一步,声音都变了调:聂与!!
聂与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他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浑身都是冰凉的,更凉的液体慢慢地从手背滑到自己的身体里。他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只觉得难得的舒适。这种疲倦被消下去的感觉太好了,好到让他忍不住上瘾。
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声音被压低了,但是聂与仍然能听出来,那是沈知非,他在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