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面包放入烤箱,慢慢摘下手套,低声叫了一句:小与。
聂与嗯了一声。
沈知非没有回头,他似乎思考了很久聂,才慢慢问出一个问题:......你想起来了多少?
这个问题脱出口轻松,但是不知怎的,聂与从中感受到了某种经年日久的感觉。
像是反复地被压在心底,思索许久,一遍一遍地,含在口间,在无数个时刻,夜深人静的时候,喧嚣热闹的时候,于是成了一块被捂上的伤疤,成了喉间的一根刺。但是当这块伤疤被揭开的时候,总是会疼得喘不过气。
像是现在。
他风轻云淡地问了出来,但是聂与能够听出来那里面所隐藏的深深不安与惶恐。
他在害怕。
他在害怕他把那些回忆都找回来。
聂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啊了一声,他没有抬头,嘴角却浮现出一抹笑:想起来你对我不好。
如果沈知非现在看着他,或者不要被某些不可名状的惶恐缠绕住,他很明显就能分辨出聂与话语中的那一点戏谑。但是他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他甚至连头都不敢回,如果可以的话,他连声音都不敢听。听到聂与说的话之后,他就觉得脑中嗡的一声,脱到一半的手套就这么在手腕上悬挂着。他慢慢地垂下眼眸,慢慢地说:是啊。
我之前对你不好。
我之前
聂与半靠在窗台上,太阳已经慢慢地从地平线上落下,将整片天空都渲染成漂亮的橘黄色。包括广阔的海面,地平线相接的地方,灿烂的光芒甚至都有些刺眼。那些光芒从窗户口洒进来,像是金子一样铺满了聂与的全身。他五官深邃,脸上似笑非笑。沈知非回头的时候,聂与就带着这样的笑,慢慢地说:那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
沈知非:
他像是没听清一样,那张过分清隽的脸上突兀地浮现出一点明显的茫然。那种无措的感觉太厚重了,让聂与都不太清楚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他登时也有些无措,站直了身体,手里不自觉地拉着插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知非一把按进了怀里,这个男人简直像是疯了一样,亲吻着他的脸颊和嘴唇,急促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你是什么意思?你
这动作太过行云流水,聂与有些懵,只来得及感受跟他嘴唇相贴的感觉,却又一触即分。他感觉自己浑身都烧了起来,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甚至透骨地熟悉。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什么意思啊
奶香味更加浓郁,他问到了蛋糕的香味。
太阳终于落下了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
聂与慢吞吞地说:不谈恋爱,也不结婚。这样的关系,你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