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店的店员很好说话,一见他们过来,就热情洋溢地问他需要什么。聂与笑了一下,沈知非指了指里面: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吗?

店员说:也可以自己做的。

聂与有点不太感兴趣,他烘焙的手艺很好,但不怎么动手。沈知非说:我最近在看流心奶黄包和咸蛋黄糯米糍,你要尝尝吗?

聂与正在看被精致摆放着的蛋黄酥,闻言头也不抬:不用。

他示意店员帮他包起里面的提拉米苏,微微地笑了一下,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又吃不完。

回过头的时候,沈知非还站在原地。店员在一边拿工具,灿烂的灯光从玻璃柜上的一条铁条后照射过来,铁条投下的阴影刚好覆盖在他的双眼上。聂与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心里冷不防就被刺了一下,钝钝的疼蔓延开来。他觉得沈知非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像是......

......像是某年冬天,倒在路边奄奄一息的小猫。

零碎的碎片在脑海里闪过,他想起家里乱跑的猫崽子,想起落地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想起穿过风雪而来的,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穿过风雪而来,给他递上一些小礼物。名车名表或者房子,冰凉的钥匙躺在同样冷冰冰的盒子里。那个人把大衣脱下,有点期待地看着他的脸。

每到这个时候,聂与就会笑一下,算作回应。

前几次的沈知非偶尔也会觉得局促,觉得聂与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他会有些焦躁,或者有些委屈。明明是大他五岁的男人,这时候却表现的像是个孩子。

聂与恍惚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他随手把店员给他打包的提拉米苏放在旁边,大踏步走过去,拉着沈知非的袖子,认认真真地告诉他:做一个小蛋糕吧。

沈知非像是终于开心了,他说:好啊。

......很难不让人心软。

聂与想,我又爱上他了。

他谴责自己,真是没出息。

随即欢欢乐乐地想,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就是个颜狗。

聂与从来没看过沈知非做饭,更别说是这么细致的烘焙了。从进去的时候,沈知非就没让他动过手。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身上的长袍广袖还没脱下,眉目的妆明明是艳丽的,但是他垂下了眼眸,表情沉静,给人的感觉又很乖,让人想要摸摸他的头。

奶香味扑鼻而来,从窗口可以望见不远处的海潮。海水是碧蓝色的,鸥鸟越过沙滩,远远处传来拉长了号子的鸣叫。即使是傍晚,吹来的海风也带着微微的热气。只是这种热跟下午的还不太一样,焦躁的感觉褪去了不少。聂与侧着头看沈知非,看了一会儿,翻出纸巾,给他擦掉了花掉的眼妆。

沈知非明显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