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与单方面不说话,起床也不说,吃饭也不说,问他什么都不回答。只有抱着那只丑了吧唧的小猫的时候,脸上才有点笑模样。
那只猫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沈知非在的时候,绝对不会开口叫一声。大多数时候,聂与就在窗户边发呆,猫缩在他身边,两个人就这样能发一下午的呆。
沈知非天天好声好气地哄着,好容易把人给哄好了,从此之后那只猫也多上了心。
沈知非总觉得自己是个健忘的人,但是想起这些往事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那些回忆简直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似的,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清晰得仿佛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他记得那个晚上聂与的侧脸,头发沾了些冷汗,看上去黑漆漆的,跟他苍白如雪的脸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比。米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如果看得仔细,能看见他后颈处露出来的一小块柔软又苍白的皮肤。
不管那两只猫当时怎样以及后来给沈知非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但是在这个时候,它们无疑就像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能让他跟聂与更进一步的借口。于是沈知非顺理成章地将话题引到了猫上,他眉目温和,后车灯是橘黄色的,柔柔地落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时间也还早,你要去看看你的又又和小耳朵吗?它们已经很久没见你了以前你每次出门,它们都会眼巴巴地把窝叼到玄关那儿等你。
聂与怔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好啊。
但是他们还没有到沈知非家见到两只猫,就提前下了车。
聂与胃不怎么舒服,他也没想到只是两杯酒,就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司机去给他买热牛奶和热食了,旁边是一个广场。沈知非拍了拍聂与的背,声音温和:有没有好一点?
夜晚的风还带着未褪尽的暑气,聂与点了点头:好些了。
他坐在凳子上,只觉得有些朦胧。沈知非帮他把面前的桌子擦干净,低声道:就一个月没看着你,胃怎么成这样了?
聂与慢慢地眨了眨眼。
他怎么知道。
但是这样的气氛太好了,好到他灵魂深处都在微微颤栗,生恐动作幅度大一点,面前的所有都会像镜花水月一样尽数破碎。
周围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他们两个坐在一块儿还是有些显眼,尤其是沈知非,纵使戴了墨镜,那张脸还是分外英俊。几个小姑娘路过这边,你推我搡地过来要联系方式。她们只是觉得这个人面熟,还没有认出来这就是影帝。
沈知非心情一好就爱逗人,不管是小姑娘还是聂与。他漫不经心地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这恐怕不行。
小姑娘明显很失望:啊为什么呀?
聂与没吭声,他的胃已经不是很难受了。他没抬头,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也没有要挡沈知非桃花的意思。
唔。沈知非点了点头,影帝脸上的笑已经藏不住了,他伸出手,拍了拍聂与的椅背,声音也是吊儿郎当的:看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