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先生好。我叫祁墨空,我是仪……高小姐的……”,这是我第一次,无法启齿自己与仪儿的真实关系,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知道你是谁。”高老先生看向我,深邃、清澈的眼瞳中满是深长意味, “你是曌曌带到我面前的第二个男孩。”
我闻言即时骇然,随后又很快释然,而后坦然一笑,面对自由飒爽的海风而立。
我早该想到,能伤仪儿如此重的男人,必定是她曾经所全心倾慕的,自然会带回家让自家长辈过目。
既然那个男人放弃仪儿,而现在陪在仪儿身边的人是我,那么我又何必钻牛角尖去介怀她的往事?
再说,若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那个男人,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仪儿,伴在她身边;或许以后,我都能伴在她身边……
就在高老先生审视我神情变化之际,我远远看到仪儿她快步赶向这边,很快又放缓脚步,施施然款步而来。
她是紧张我,怕高老先生刁难我这个“男友”,然后又因相信我可以从容应对,甚至能讨得他老人家欢心,所以才不紧不慢吗?
当晚,我心无旁骛地于高家满座高朋前演奏,而后与仪儿她于众人间整晚共舞。
我迷醉于她于璀璨灯火下只为我所绽露的笑,不禁附耳,低问:“你了解过这城堡里每一件藏品背后的故事吗?”
她婉媚一笑,凑近我耳畔轻声笑答:“我了解你的所有故事。”遂拉着我于众目睽睽之下奔出城堡,向她所独居的“月桂”奔去。
月下、花前、浪涛、虫鸣,我与她于自然中第一次如此全身心拥有彼此,她的赞美如月光般柔美、动人,与我虔诚的告白纠缠于一起,散落于夜风之中。
第二天,仪儿带我去狮国兰顿参加拍卖会,拍下一把1763年意国弦乐器制作大师S·A所制的一把大提琴,送给我作为我三天后生日的礼物。
传说,当年那把琴是由一位女士花重金定制,作为定情礼物送与其未婚夫,象征着两人将永永远远相伴左右,时间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在兰顿的宅邸里,仪儿她以钢琴与我合奏《卡农》,一遍一遍又一遍,那一刻的眷恋、缠绵,仿佛永恒。
然而,五个月后,我终于知道她不时在失神怔怔看向我时,所看到的人到底是谁。
那是我与她认识的第300天,那天,我走向她的书房找笔和纸预备记录下在我脑海里盘旋的乐曲,却无意中看到她匆忙推门而出、下楼,我向来不会过问她的事情,只是追上几步嘱咐她早点回来吃晚饭。
我走进她的书房,发现桌上是一份关于两个男人的详细资料,包括日常的每一步行踪,甚至连在靠在床边看书的照片都有。其中一个男人长得与我十分相像,或者说,我长得很像他;然而他却比我更坚毅、健壮,是位优秀的律师,名叫“顾畅青”。
顾畅青,就是因我母亲贪欲而被诬陷入狱的顾逐风的独子,比我大几岁。我竟万万没有想到,他就是仪儿心底的人,而我则是他的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