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从燕阳南城一家酒肆中传出来的,南城多为贩夫走卒的消遣之处,因此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日便在百姓间传了开来。"
"嗯,然后呢?"
然后...
"臣已命人封了那处酒肆,再过几日,想必流言自会淡去。"
内史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着祁让,声音在其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越来越小。
祁让这几日过的着实有点糟心,上一世魏国还于旧都后,身边跟着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臣,他的一个动作一个想法随时都有人能传递下去。
而现在呢?老臣大都年迈的不堪重用,名士新贵又太过青涩,文武百官青黄不接,宗室子弟又闹着主战。
大事小事几乎全靠他一人完成,祁让是真的想把这些人都丢到地狱里回炉重造练出个老谋深算再给拎出来。
"内史大人,堵不如疏这点道理,还要寡人来教你么?"
"王上圣明"
祁让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穴位,向下摆了摆手,"下去,下去。"
齐原看祁让发了一通脾气后,反倒放松下来,
"王上这几日大动肝火,倒是连累了臣的府邸,日日不得清净。"
祁让哼了一声,"外有虎狼围伺,内里国困民穷,这些眼皮子浅的却永远只能看得清眼前那点利益。"
谈及正事,齐原也正了颜色,
"微臣才浅,还望王上拨冗一二。齐国的探子年年回报,齐国百姓生活捉襟见肘,提起战争说是闻之色变也不为过,着实是没有兵动的痕迹。不知王上对齐国的远见,是由何得知?"
祁让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批着案上的奏章。
"你可知楚昭在出征前对寡人说了什么?"
齐原一怔,"不知"
"楚昭给寡人讲了个故事,如今寡人便也讲与你听。"
"现在的齐王吕艺,幼时随其母得上宠,却并不骄纵;母亲失宠后,被发配韩国为质子,却毫无失落;其母被王后陷害污了清白投井自杀,其却在回国后王后的寿筵上献了一副亲笔所写的百寿图。"
"宠而不骄已是难得,地位变低不露失望,心怀怨恨却毫不显露,更是万里挑一。若非真的圣人,便是极为隐忍的小人。"
"因此楚昭嘱咐我说,齐王吕艺,实乃魏之大患,我王切不可贪功冒进,掉以轻心。"
楚昭的这句话,在上一世,一语成谶。
齐原顿了顿,叹服道,
"楚将军之智,我远不及焉。"
韩国十分之七的土地早就归了齐国,先王后更是被做成了人彘不得好死,齐王是哪种人,早已分明。
祁让提墨在奏章上画了个勾,又道,
"齐国偏居一隅,少有战乱,地广物博,百姓却捉襟见肘,你就没想过他们的钱都去何处?"
齐原微一思索,便懂了祁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