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一周的疲惫感,随着积蓄已久的雨势一般只待倾泻。
天色灰暗,高风怒号。如墨的乌云悬在我上空,却远不及那抹纯黑可怖刺眼。
我的狗。
我的所有物。
顶着一头黑发站在门口迎接我,对我露出期许夸赞的笑。他甚至拉直了一头微卷的狗毛,服帖地贴在那同样污黑的眉目之上。
我早知他看见了。那因猛烈动作随文件资料一同散乱一地,本该收好放在我办公桌抽屉里的相亲名册。
里面遑论体貌,千篇一律的黑发黑眼女人。
我未料他会动不该有的心思,竟擅自将我的东西窜改成这般丑恶。
电闪雷鸣照亮他格外惨白的脸色。
大雨终于直倾而下。
我拿过管家为我遮雨的红伞,使出全力抽他。
瓢泼的雨水冲淡了他的眉睫,他便恢复了些许以往那不正常的正常。
我打累了,仰脸感受雨水砸落在我脸上的阵阵疼痛,怒火并没有因此被浇灭,即使我同狗全身早已湿透。
我将变形的雨伞扔在跪着的狗身上,不甚怜悯地看着他,说。
“什么时候这雨洗白你那头发,什么时候你滚回来。”
我夜半不意外等到了狗鬼魅一般的身影。
担忧他的管家、一众佣人早已睡下,这不详的夜晚只余哗啦的雨水陪伴着他。
落地窗帘早被打湿,随风扬起时不时遮住他无声哀求的脸。
他也曾算是条听话的狗,哪怕犯过错,现下仍乖乖跪在露台,紧挨着我房间落地窗的另一侧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