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乃抬头看顶上的天花板,缩了缩脖子,害怕会掉下个人来,季深解释完,拉他出了卫生间。
“也许是深夜,在叶澜没有发觉的时候,他就入侵了病房,躲进床底,趁她上厕所或者出于别的原因离开时,往她的饮用水里添加了事先准备好的含有麻醉成分的药物,而我的母亲也很可能误食了,才会陷入昏迷。”
地板缝反射出星星点点璀璨的光,捻到手中,是碎成米粒大的祖母绿宝石,若不是它砸碎在地上发出了声响,引起了保镖的警觉,也许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在保镖闯进来的之前,为了不被抓住,他舍弃了计划,躲回床底,等待时机离开。”
宋乃听得心惊肉跳,顺着季先生的推断,即便有些细节没有提到,他也已经能在脑海中想象出,并加以串联。
他是在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大费周章做到这种地步,蛰伏在逼仄的病床下,也许不止一天,只是为了杀掉一位手无寸铁的夫人,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可是,怎么证明是安扬做的?”
“他的存在即是证明,只有他,才会这么不择手段。”季深凑近他,表情冷得吓人,“你还想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么?很明显,他想让我的母亲跟死去的安容一样,从楼上掉下去,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安扬叫嚣着要报仇的立时出现在眼前,黄昏的教堂,不甘地荡开的回音,宋乃被男人冷冽的金眸盯着,抖着嘴皮说不出话。
他那时候完全没有想过,安扬的仇人竟然就是季先生的家人。
逼死安扬父亲的,难道真的是季太太吗?
虽然不难感觉到季太太的言行间有种上位人的趾高气昂,但宋乃更多地认为她是善良的,即便年逾四十,她珠光宝气的举头投足里也透出一种涉世未深,金枝玉叶的娇憨感。而且,是季太太好心收留了自己,让走投无路的自己能获得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