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李夕落扔掉手里的钢管,沉声说。
四人爬起来滚了。
“谢了兄弟。”
“再说这些你也滚。”许熠棠甩了棍子,拍了拍手。
李夕落转身,走向墙角的少年。
地上有许多玻璃碎渣,脚踩上就噼里啪啦的碎成更小的碎片。
李夕落往前走,一步一步,像是踩碎黑暗的救赎。
我一抬头,看到了我的神明。从此包裹着我的黑暗碎了一道裂缝,透进些灼人的光和热,那光芒太耀眼,让人生死向往。
李清和抬头,嘴唇颤抖着,定定的看向了他的神明。
李夕落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少年,心抽了抽。
少年脸上满是伤痕,青紫交加。左脸被玻璃划了一下,正渗着鲜血,眉骨的伤口好像有碎玻璃渣,从破口涌出血顺着脸往下流,聚到下巴处,滴落到地上。
少年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嘴角有殷红的血渗出。
李夕落睫毛颤了颤,伸手把李清和拉了起来。一块儿碎玻璃从李清和头发里滑落,顺着脖子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很清脆。
李清和苍白的脖颈上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痕,细密的血珠正往外渗。
苍白的眼皮,苍白的嘴唇,苍白的的面孔,苍白的少年正浑身颤抖。
“怎么了?”
李夕落声音很轻,像是怕吓跑停在指尖的蝴蝶。
我的神明低下头垂怜凡间的疾苦,血液从我体内流逝,我不再感觉到疼痛。
当世界变得模糊,所有都化为凄楚,我嗅到了的神明留下的一缕清冽的馨香。
……
“夕落,这,你同学啊?”
李夕落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低低的嗯了声。
他拽了个凳子,坐在床前,点了根烟。
凌晨三点,许熠棠的房间里泛着柔和的光,桌子上的镊子上还沾着血液,床边的垃圾桶堆着里一条条带血的纱布。
房间里的血腥气混着缭绕的烟雾奔腾,李夕落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孩儿皱眉,房间里一阵死寂的沉默。
……
当时他俩带着昏倒的李清和找了附近的医院。
其实就是诊所。
十二点半,好几家诊所都关门了。
有一个门上留了电话,大夫去了外地,回不来。
无奈,他们只能把李清和带到许熠棠家。
许熠棠爸妈早睡了,他们也就没惊动。翻箱倒柜勉强凑齐了药品给李清和处理伤口。
李夕落用清水沾湿毛巾轻轻的清洗李清和脸上的伤口,然后涂上药。